墨行看着书房的一角，沉默不语。

“在做什么啊。”一道人影霎然而至。

墨行叹了口气，像咽下一枚莲子，苦涩而又欣慰：“你怎么才来啊。”

“还在想那件事么？”

“说不想，那不是骗人么。”

“怎么说呢？不只是你，我也会想。”

“想什么？想大海么？”

“是，想大海。”

“我也是。但我更想海底。”

向阳挑眉，看了下书房的环境，“嗯，这个小家还不错。怪不得意意会喜欢你。”

“其实潜艇事件我已经搞清楚了，只是想着什么时候你来，我再告诉你的。”

向阳放下手中的潜艇模型，拍了拍墨行的肩，“我知道，我这不就来了么。”

“那天，其实都是意外，你也都知道了对吧。”墨行拧眉。

“是的，我当时纳闷为什么神秘黄金会在那里……起源。”

墨行突然想抽根烟，但是他只是想了一想。

“所以，父辈们前赴后继地去堵。”

向阳一颤，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打开屏保——笑颜如花的女子正依偎在带着阳光灿烂气息的男子身边：那是他的妻子，他的挚爱。

“堵，就赌。”难以言喻的忧伤从地面的潮气中袭来，窗外烟雨朦胧。

“你有什么可气愤的？堵的是难，赌的是嬴！”墨行拍案而起！

向阳粲然一笑，弯下腰来看着坐在桌边的有些颤抖而不自知的他的好兄弟。淡淡说道：“赢了，就结束了吗？”

他张开双臂，在书房里走了一圈，“这不叫嬴，”然后立马拍案，“这叫不负责任！”

“够了！”墨行悲哀地闭了闭眼，“父亲他们……不是故意抛下我们不管的。”

“可是……把母亲们也搭上，这……合理吗？”向阳敲指发难。

“母亲是父亲一生中最珍贵的宝，你是，我也是。”墨行斩钉截铁。

向阳用一只手慢慢盖住了脸，直到心平气和。

“所以他们啊，”向阳张口，并不畏惧，“就永远在一起了，不分彼此。”

“是的。”墨行抬头望天，天空湛蓝无比，好似海洋的另一面。

大手一挥，海天一色。

“噗，你一小开始就爱玩这样的把戏。”向阳忍不住撇他一眼，但是脸上的笑容做不得假。

“我很想再回到那艘潜艇，我想为我的懦弱负责。”

“你不用为你的懦弱负责，为你的现在和未来负责就好。”

墨行转身，看着向阳这个长不大的孩子脸，总觉得时光是善良而公平的。那样的淘气，那样的倔强，现在却已经结婚，有了爱人，将来可能还会有……别的家人。就像他一样，那样的不服输，那样的固执，现在也已经……结婚，有了爱人，将来也会有别的家人。但是“小家”只有他，和她。

墨行心里已经绕了千百回，还是对那场事故耿耿于怀。如果他没有听父亲的话去岸上求支援而离去，是否父亲和向叔叔也不会离去呢……

向阳一眼就看穿了墨行那细若游丝的愧疚。直截了当地对他说:“不必介怀。我虽然没跟着去，但是我在逸风书屋收集情报的时候，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