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帮派都有这么怪的人吗？”

“我也不是城市里的每个帮派都接触过，对于现在活跃的帮派我最熟悉的大概就只有‘绿恶魔’葛洛夫帮、大儒帮和他们的对头——另一个中国人穿越者后代结成的帮派升仙道吧？

就这三个最熟悉的帮派而言，大儒帮的‘六艺君子’们因为身份需要保密，省得其中的谁被各个发迹的堂口收买而背叛总舵主，所以是打扮最具特色的。

不过葛洛夫帮的话，他们是‘独色帮（cang）’——也就是为了区分所属会在身上穿着、佩戴某种特定颜色，连开的车也会选用统一主色的那种帮派。

独色帮帮据说是各个物质世界地球黑人犯罪文化而来，本来维斯布鲁克林区还有两个代表色为‘黄’和‘紫’的帮派，后来都被葛洛夫帮打压下去，虽然这些帮派还有小团伙规模的残党，但是声势大的就只剩下一个‘绿’色的葛洛夫帮。

虽然说我刚才提过‘六艺君子’都是好车手和好枪手，但是他们也未必比得上汉克认识的葛洛夫帮首领大欧吉，那位大欧吉可是即使不进入临战状态潜在危险度也有B级，最高的潜在危险度被定为A级的超级暴力罪犯哦？

——虽然听说他算不上好车手就是了。”

“呃，光看汉克的话其实想象不到他有这么厉害的朋友。”宋终南实话实说。

“大欧吉比汉克大上几岁，他们算是从小玩在一起的，从大欧吉还没加入帮派他们大概就有不浅的交情了吧？

别小看汉克哦，宋君。汉克自己的枪法、耐心、反应也是一流程度的，‘六艺君子’里未必能有比他更好的枪手。

你还没见过的那位艾斯·沃克斯则是本分部最好的车手，也许比不上‘六艺君子’但是真要展开追逐战他们之间也可以互相角逐一阵。”

闲话说得已经够多，南云小夜终于带着宋终南走向了筒子楼的主体区。

筒子楼的主体不在两边，当然是中间的那一间，介于筒子楼的奇妙结构，上楼用的楼梯就正好设在筒子楼主体的正中央，楼梯用铁栅栏门封住，它的旁边则是个门房一样的小房间。

这个小房间甚至窗户还正对着步道，里面正有个大肚翩翩、胡子拉碴的中年人等着接待客人，看来若想上楼，还要让他来解开栅栏铁门上拴住门的锁和铁链子。

“找哪个？”中年人头只抬了一下，他虽然手里拿着只笔，面前桌子也摊开了一个本，本子上却没写任何一个字，显然只是装装样子。

这口音……四川人吗？

“展志强在吗？”南云小夜直说找谁。

中年人拨了拨固定电话——这部还真的是那种需要拨转盘的老式固定电话，宋终南虽然也见过这种电话，但是却没见过任何一部这种电话实际连着电话线并发挥着作用。

如果他没猜错，这部电话应该是部纯内线电话？

这么说来，南云小夜也并没通过手机给那位“展子叔”提前打过招呼。

“……给个名字噻？”中年人虽然把电话拨通后就随即放下，却在放好听筒后又问起来南云小夜和宋终南的姓名。

南云小夜答道：“南云小夜。”

宋终南也跟着答道：“宋终南。”

中年人“哼”地一笑，又问道：“你娃名字叫做‘送终’？你爹妈莫不是两个锤子哦。”

宋终南感到火大，这个世界存在转译作用，这个中年人必然知道他的名字该是哪些字，这样故意地调侃还带上了宋终南的父母，他当然会生气。

“……你说什么？！”

这次中年人头也不抬，揶揄道：“老子说你娃这个名字，给你起名的爹妈莫不是两个锤子哦。”

妈的，这家伙以为隔着窗户就不敢打他还是咋地？

宋终南已经伸手去动这间小房的铁皮门，发现铁皮门严严实实、看着单薄但是在宋终南一拉之下居然不动不响。显然这门比看上去要安全得多，难怪这个大肚中年人能够有恃无恐。

“你最好对我的同伴放尊重点，”南云小夜笑着、语气极其平和地用公务口吻对中年人道：“不然的话，特危部第五分部一定会有人去大儒帮问问究竟有没有人罩你。

如果实际问过之后大儒帮却没人愿意为你今天的话出头，那时候你再想向谁道歉就都晚了。”

这一次中年人才正式抬起头来和南云小夜对视，不得不说南云小夜邋遢的发帘和那之下那双鬼怪般极其有神的眼睛极具威慑力，中年人很快就败下阵来，头先移开，后来摆了又摆，似乎他始终找不到现在这颗头该怎么摆放一下。

随后中年人开口，说了句服软的话：“老子就是个棒槌，没有远见，成天说的什么老子个人都当它是个屁。

别放在心上。”

电话铃声适时响起，中年人一把抓起来听筒，头上挂满汗滴，表情却如释重负。

电话那头的对象显然是他怎么也不敢开罪的，只听他连道数句“晓得、晓得”，语气始终毕恭毕敬。

“一个瓜娃子叫宋终南，一个女娃儿叫啥子南云小夜……晓得，晓得……老子可不敢，哪个瓜娃子敢惹？老子没得胆惹……”

终于他放下听筒，再看向宋终南和南云小夜的时候他已经仿佛换了一个人，表情十分庄重，和他穿着的汗衫跟灰色大裤衩子极其不搭。

他是这么说的：“‘展子叔’跟老子说他可以见你们，不过天台上有‘六艺君子’那群瓜皮在，你们要是不在意，老子分分钟给你们开门。”

“很好，给我们打开。”南云小夜说的简单。

中年人从内部打开了门，手中捧着一大把钥匙，用一种极富有仪式感的架势始终低着点头从宋终南和南云小夜面前走过去，下了铁栅栏门上的大钢锁和铁链子，将门打开。

宋终南和南云小夜就这么上了楼，他们在中间的楼层半步没停，直接往四楼而去。

“展子叔”展志强没在六楼以上的天台上，而是在四楼的一个屋子里，这个屋子摆设得也像是什么街道办的办事处办公室一样。

最让宋终南在意的反而是“展子叔”展志强的打扮，他的发型是典型的地包天，上身穿双背带白色跨栏背心，下身是大黑色休闲浆布裤衩，一只脚翘起来盘在另外一边膝盖上，双脚都踏着通满五指的趿拉板拖鞋。

除了长得不像梁小龙外，这个人活脱脱是一副《功夫》电影里走出来的火云邪神模样。

不过正因为展志强长得并不像宋终南过去世界的著名演员梁小龙，这反而让眉眼比梁小龙显得多少正派的展志强更像是那种低劣的模仿，最终呈现的效果反而更加滑稽。

所以进门之后，才没过两秒的功夫，宋终南真的没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