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说服‘六艺君子’？”宋终南觉得南云小夜怕不是真在开玩笑？他甚至今天才第一天听到这四个字。

“对。”

而南云小夜不止好像是说真的，还认真地开始提醒宋终南需要注意的事项。

“天台上往下眺望的有四个人，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他们应该不止四个。

至少应该还有三个人才对——我猜他们有两辆车，这两辆车应该在附近绕或者稍微远点的路边停着，每辆都有一个人在顾车；最后一个人应该是也在天台上但是跟其他人保持着距离，随时警戒着露台出入口。”

展志强不置可否，但是他必须得补充他所知关于在这栋楼里在场的“六艺君子”的情报：“

……我只知道四个人，后来老于让人从楼外面也是看见那四个，就是天台上那四个。

如果照你所说，居然为了磊子和李香主就派出七个人，那……”

展志强没有说下去，不过就连宋终南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就是说他们对李香主‘势在必得’吧，而且他们应该也认为这次很可能打起来才对。”

要宋终南去说服这样神经紧绷的陌生武斗派流氓，他实在是不知从何下手。

“所以这里才只能是宋君出面，”南云小夜却这样说：“我在道上有名，‘展子叔’和他的人都是警戒对象，无论我们这些人谁在李香主和展磊现身前上天台，都会触动‘六艺君子’的神经。”

宋终南觉得这个安排很合理，现在的问题确实不是谁去谈更可能把话谈开，而是谁去谈最可能先平安谈起来。

“六艺君子”压迫展志强神经的同时，一定也因为时刻做着战斗准备而紧张得很，那个琅琊堂李香主和展磊不现身的时候他们反而要顾虑更多未知的危险。

想必大儒帮的总舵主既然直接派遣这几位“六艺君子”前来，一定没觉得此事可以善了。

南云小夜继续说道：“我刚才也说过了，我在来之前和展磊通过电话。

我当时使用的是个人手机，而且并不想让展磊了解我那部手机的号码，所以我用上了匿名软件之余让我的一名顾问法师为我的那次通话施法护持。

我想要的本来是希望电话不要被其他人监听和保护住那部手机的号码两点，结果挂断电话后我收到那名顾问法师的加密电子邮件，内容是虽然保密工作完成了不过有人构筑了法术在刺探或者监听这次通话。”

“……是总舵主的人吗？”展志强马上做出联想。

“我觉得更可能是展磊的人哦？

如果大儒帮的总舵主能够做到监听或者刺探他的通话，也就不会要用直接派来‘六艺君子’控制住人作人质钓他出来了吧。”

宋终南的心情更沉重一分：“也就是说，展磊那边用这种方式来躲，这是明显的抗拒接触。

恐怕他们如果出现，也一定是做好和大儒帮其他部分的人开战的准备才来的吧？

至少比如，从‘六艺君子’手里用武力救人这点。”

这种情况下，“六艺君子”当然会认为展磊或者李香主现身前就会派人出其不意地对监视着附近的人发动攻击，他们的神经必然紧张到了极点。

南云小夜则补充道：“而且更麻烦的是，这种情况下即便我给展磊打电话，应该也并不能动摇展磊的想法。

而那位李香主，必然是会只考虑动武了，若说展磊还有摇摆的余地，他恐怕是最希望和大儒帮的总舵干起来的人。

背叛者往往有种被关在地窖里的疯狗一样的心态，地窖门打开前他们在昏暗狭窄的地方一边担心背叛的行为被发现，一边期待一无所知的主人亲自把地窖的门打开。

而地窖的门一旦打开，无论他们的主人是否已经知道他们的背叛，他们都会如释重负，并且把曾经承受的压力发泄，撕开主人的喉咙这个冲动会让他们有种不顾其他的畅快感。”

这个比喻不好听，但是展志强可以想到那种心情，他现在也并不觉得李香主和展磊有成事的把握了。

“哎……磊子要是说不动他……以磊子的性格他也还是会站在李香主那边。

磊子总说李香主对他有知遇之恩，如果没有李香主发掘并且给他盘了个地方做事务所，他只能去企业扶持的那些律师事务所去当小人物，一辈子都赚不到什么钱。”

“……‘六艺君子’一共多少人来着？”

宋终南知道这时候问这个有点突兀，只是他已经明白自己去说服“六艺君子”那边反而是最可能让事情出现转机的，所以他希望越多了解些“六艺君子”越好。

展志强摇摇头，这个问题他也答不上来：“唯一能确定的是总有至少两个人保护总舵主。

总舵主身边也有他自己的‘白纸扇’和‘红棍’——哦，‘白纸扇’就是师爷，跟我侄子磊子一样；‘红棍’则是掌管打手阿枪手阿这些武力分子的头子。

我听磊子说，他最多也只见过十个‘六艺君子’同时出现。

……说起来，小南云怎么会觉得他们来的人至少七个人呢？”

“因为天台上四个人既不找掩护，对外面道路的监视也太过于明目张胆了。

所以我猜测他们至少还有一个人能在天台上互相照应，那个人应该是负责警戒露台出入口。

而天台没有出路，必要的时候他们恐怕只有直接跳下去逃走才行。

即使如此，要说他们没准备车子用于机动就太奇怪了，无论枪战、追击出现又逃走的李香主、他们自己逃跑……他们都需要车子。

不能指望他们这样的专家会在必要时在发动车子和解锁上花费时间，所以一定有人顾车。

考虑到他们的人数，就应该至少有两辆车，而在稍微远的地方绕则是最好的方式，这样必要的时候天台上的人可以随时一联系就和顾车的人配合起来。

就算要在筒子楼内外一直展开战斗，两辆车子也可以作为游击，和天台上的人形成变相的包夹。”

展志强叹了口气，他已经很久没有后仰身子了：“……不愧是特危部第五分部的联络官，一下子就把战术层面上的可能想到位了，我佩服你得很。

只不过这样说来……除了试试说服这两边真的别无他法了？

那，小宋，你想到什么说服那几个‘六艺君子’的办法了吗？”

“……还没，现状的话刚才咱们聊差不多了，不过我想知道更多他们的事。

说起来，南云姐说过‘六艺君子’的‘六艺’是法术战斗战术、枪支射击技术、驾驶技术、现代电子产品手工工艺、黑客技术还有流行艺术……什么是‘流行艺术’？”

对于这个问题，展志强给出的回答让宋终南意想不到：“去娱乐场所玩乐时候有用的本事，比如唱流行歌曲的本事，就是种流行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