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架无人机，每架的结构看起来都是机身、平行的两个旋翼和顶上的四个旋翼为主。

“六艺君子”其中本来在边沿的三个人除了那个女的外，在发现这些家伙的同时各自取出手枪，离开房屋边沿。

“站得散开点！”矮个儿“六艺君子”这时一句令下，所有人不再互相靠近，瘦高个儿仍然盘坐在地拿着那台疑似是笔记本电脑的东西使用。

筒子楼的天台太过空旷，除了几个铁架子像是楼里的用户专门搬上来晾衣服外，就只有露台出入口楼梯间一个凸出方形建筑可以作为掩护。

而且那具两米多长、高度也不过一米五上下的铁架子此时可没晾着任何东西。

也就是说，无论宋终南还是“六艺君子”其实对那六架无人机来说都是一样完全暴露在其摄像头视野之中。

若它们安装了轻型武器，结果也是一样。

瘦高个儿这时突然冒出一句来：“不行，果然私自改造过，这些东西的固件驱动程序肯定都被洗掉重灌过。

看起来像是皮克西（pixie）企业的，但是皮克西的管理系统软件却无论按照附近还是公共网络领域都根本检索不到这六架在附近的，破解工具软件也无从发力。”

看来这个人因为手里有设备，索性就干脆负责起来黑客能做的功课，只是宋终南有点奇怪：他不怕自己成为目标吗？

对于宋终南的疑惑之处，矮个儿如同看破了一样，简单地对他解释：“看来你在‘那个南云’手下平时是不负责现场的。

也没和法师合作或者对战过吧？

一辆四门车最多四个人，否则遭受枪战的时候必然有人在第一轮对枪的时候白白困在车上。我的同伴们只有一辆车看丢了，说明这六架是同一辆车上升起的。

看这些东西的飞行方式，仿佛有六个人在操控般，其实更可能的是一个人通过法术利用想象力来连结私自改装过的这六架无人机内部的固件。”

女的“六艺君子”这时候从旁补充道：“对于战斗法师来说，除了自己最精擅的法术最为值得信赖外，其他的临时想象构筑法术都要为了某方面而放弃另一方面。

‘那个南云’没告诉过你吗？基本的概念就是‘越强就是越弱，越快就是越慢，越多就是越少，越近就是越远，越简单就是越复杂，越方便就是越麻烦’。”

“哼，大概因为他不是个法师吧，或许是‘那个南云’或者哪个特危部第五分部人员的助理，恰好赶上这种事。妈的，一点用也没有。”瘦高个儿则借机嘲讽起来。

矮个儿继续完成自己的解释：“所以像这种手段，更可能是因为手头有无人机而导致一两个法师、黑客相互配合用临时想象构筑的法术来操控无人机造优势。

你有一点没说错：对方特地藏起来一辆车突然用出这种手段，说明‘那个南云’交涉给展磊的消息被展磊全盘说给李香主，然后转达给升仙道的人。

一般来说不会指望这种情况下的无人机搭载小口径轻武器能够成功杀伤高手，所以小心这个毫无意义，这六架无人机最大的可能性是想用其他方式攻击或者干脆只用来确定天台上我们的布置。

我猜更可能是后者，为防万一，我还是用了点防御性措施。

我也构筑了临时想象，一个鸡蛋外壳一样的约两毫米厚度的屈光罩，在六架无人机散开到我们没法同时一波枪击处理掉之前，它们即使能用搭载的小口径射击武器攻击也会因为光的折射偏离我们实际位置不少。

我们要做的只是散开，如果对方攻击，我们就先一步击落。

如若不是攻击，就让它们继续保持现状，这样最有可能通过黑进去等手段得知点对方的信息，哪怕是日后报复的线索。”

这个解释足够清楚，但是宋终南还是因为其中的部分内容而惊讶：“等，等下。你说你……构筑了什么临时法术？

这样行吗？！这么快，一点动作和迹象都没有？！”

“哈。”这一声轻笑来自那个女的“六艺君子”，宋终南看过去的时候，她的头也往旁边一歪。明明她带着椭圆型的全罩面罩，明明宋终南根本看不见她的眼睛，宋终南还是觉得她此时的目光一定带着“你们第五分部的法师到底有多菜”的嘲笑。

宋终南稍微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自己就是法师——虽然这点不能透露——而且按照南云小夜所说理论上他还该是战斗法师中最强的那种。

好在女“六艺君子”轻易便放过了宋终南的窘态，做出比矮个儿更贴心点的说明：

“就像我刚才说的‘越强就是越弱，越快就是越慢，越多就是越少，越近就是越远，越简单就是越复杂，越方便就是越麻烦’。

一旦法师用想象力连结无人机这样机械设备的固件驱动程序，他们的想象力便也受制于固件驱动程序本身的功能。

换句话说，把感官连结在无人机这种设备上，再把它们派到远处去操作同时共享视野，和把视野完全交给无人机上的视觉输入设备是一回事。

‘越方便就是越麻烦’，得到无人机视野的同时，他也就失去了其他所有的视野，这么考虑才能解释他仅凭临时想象便处理好了同时操作无人机、把无人机派到离他自己这么远、得到无人机的视野好同时正常操作六架这三点。

所以在无人机的视野里，除非它们散开后角度更全面，否则单独一面的透明弧形空气屈光罩这种简单能看破的法术对方也是无力处理的，至少从他们把无人机派到这么远的这里后就肯定没法处理了。”

原来如此，宋终南理解了他们如此应对的意图，同时也猜到了为什么那个女的敢于继续待在那一面的边沿。

“六艺君子”每个都至少是好枪手和好车手，女的“六艺君子”留在原角度就是仗着自己居高临下，保持原位置和视野的同时完成三个目的：

第一点就是时刻注意着“有问题的车”和可能是车上人员的位置，无论车来还是人下车偷偷跑来，她都要保证自己能够把握和对方交战的正式时间。

第二点就是借助视野和居高临下的便利造成威胁，让对方引诱“六艺君子”这边的机动车辆时有遭到来自高处射击破胎的风险，从而制造相对安全的车辆接应位置。

第三点就是，保持对面使用无人机的必要。升仙道的人确实有必要掌握天台上的人数和分布，除非天台上的人全都放弃对下方的观察，那种情况下对方才可能全神处理机动的车辆，达成至少把车辆破坏或者驱离的目的。

女“六艺君子”敢于站在天台边沿，除了居高临下对子弹的势能影响，自然也是用到了某种和矮个儿差不多的手段来避免被第一时间攻击。

她肯定也是一名法师。

“签筒法师”、矮个儿、女的“六艺君子”，仅仅天台上这五人就有三人是法师。

“六艺君子”不愧是大儒帮中最神秘、最精锐的武斗派集团。

筒子楼天台上的“六艺君子”和两辆“六艺君子”的车之间的合作、包夹效果是他们制定对策的重点，宋终南突然觉得，应该是展磊隐瞒了作为第三方的宋终南、南云小夜的存在。

那么，展磊是怎样说服李香主或者说升仙道的人他的消息来源的呢？对了，筒子楼本来就相当于是展志强个人的地盘。

而李香主既然自信满满，他自然也会拍胸脯把这一点保证下来，升仙道的人听到那位李香主的保证，自然而然会认为李香主心中有谱。

升仙道、琅琊堂李香主双方彼此之间合作尚需互相展示武力和诚意，他们自然称不上合作无间，或者说他们只是刻意忽略此时彼此之间的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