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姗姗来迟的回答之后的几秒钟里,我如坐针毡,大脑似乎也有些缺氧。我有些分不清,咚,咚,咚,究竟是地铁在轨道上行驶的摩擦声,还是如列车疾驰般搏动的心脏与胸膛产生的共鸣声。
18岁的我,在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打过无数次车,坐过无数次地铁,也有过与异性朋友独处的经历。
在懵懵懂懂学而止境的朝朝夕夕,如同无无数数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我也曾憧憬着、幻想着爱恋中形形色色的点点滴滴。
我怕黑,可我却想象着,在某一个并不特殊的夜晚,晨间的喧嚣为静谧替代。荧荧灯火,点点星光,融融月色。我和心仪的女孩并肩漫步,伴着清风徐徐而行,将她送回家。
如果我们只是倾慕,那我会远远驻在单元门外,与她挥手告别,目送她消失在楼道尽头,遂转身离去。
如果我们已然相恋,那我会近近站在单元门口,与她紧紧相拥,说着一遍又一遍“我真要走啦”,却仍不舍放开。
只是,未曾想到,在我遇到那个可以并肩而行的女孩之前,我竟阴差阳错地,在晚上连续两次送同一人回去。
我和宁凝认识一个多星期以来,居然已经第二次在晚上送她了。我多少有些纳闷,姜冰沁自己能从外面回学校,为什么不放心宁凝一个人回学校呢,况且宁凝离学校更近一些。
“能晋级就好,那你们下一场比赛什么时候打呢?”宁凝终于开了口。听到她的声音,我能明显感受到,脑袋中的充血在一瞬间得到了释放。
坦诚地说,刚刚过去不过数秒钟,可我的脑袋却闪回了无数个问题与画面,这几秒钟对我来说实在有些漫长了。
我有些不知应该如何回应,刚刚的失态令我羞涩,手心也冒出一层汗。但若再不说话便是更加无理了,于是我低着头低声说到:“应该是下周一,后面都是晋级赛,隔一天一打。”,想了想我们估计也晋级不了,我补充到:“如果能晋级的话。”
我没敢转头去看宁凝的反应,想斜着眼睛扫一眼,最终还是忍住了。
不过,跟别人说话老不看着人家,是不是也有点不礼貌?怀着这样的担心,我决定观察一下宁凝的表情,于是甩了下头,就像打FPS游戏时的小身位peak一样,朝着身旁的宁凝看去。
好巧不巧,宁凝将脸侧向了我的方向,似乎在看车厢小屏幕上的广告。见我这大幅度的头部旋转,将头又朝我这转了些,又与我的视线交汇。
我稍微愣了一下,立马装作脖子不舒服,左摇右摆地扭了扭,嘴巴还发出“嘶”的声音。
“你脖子不舒服吗?”宁凝看着我问道。
我被她这一问问的有点不自信了,点头道:“啊?额,对。”
“今天打球弄得吗?”她的声音很轻,但
我正想着怎么继续接这茬,宁凝这句话倒是给我找好台阶下了,便顺势回复她:“应该是的,可能扭到了一下。”
说完,我还尴尬地笑了笑,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不过这一笑应该更尴尬了。于是我又加入了一些手部动作,有节奏的拍着自己的腿。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
“I feel bloom I feel bloom I feel bloom……”
我从衣服口袋中掏出手机,原来是霍枫桥打来的电话。
“喂,咋了?”我接通了来电,将手机贴至耳旁,小声问到。不过我还挺感谢霍枫桥这个“恰到时机”的电话的,至少可以让我短暂脱离有些尴尬的氛围。
“遥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霍枫桥用一种很“邪门”的称呼和语气说着话,弄得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半个多小时到宿舍吧,干嘛?”
“我想你了。”
“666。”霍枫桥的语气让我实在有些无语,实在太抽象了。
他总算是恢复了正常:“程晖他们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等你上号了,五排就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