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低着头看脚,傅砚站在她面前,两人不过一步之差。
凉亭这边离宫宴稍远了些,已经听不到那边的声音了,只能听到树丛里的虫鸣声,风拂过枝叶的簌簌声,亦有假山流水的哗哗声。
熟悉久违的嗓音,带着疑惑小心问她:“为何要那样做。”
江晚自然知道傅砚问的是何事。
当初的江晚并没有想那么多,也没有想到父亲居然在一年之内就能回来,更没有想到傅砚也提前完成江南的事情回来了。
还这么快就把她认了出来。
“你怎么认出我来的?”江晚看了自己身上一眼,就是亲爹也不一定能在那么暗又那么远的情况下把自己认出来吧。
可傅砚好像一早就盯着她看,难道那个时候就把她认出来了吗?
“你不喜欢吃龟肉。”傅砚道。
江晚瞪着他,“是啊,我不喜欢吃龟肉啊,我方才不是一直在吃吗?你到底是怎看出来的?”
江晚烦躁得挠了挠脖子,垂下扣着自己的拇指虎口处。
“我一开始就注意到你了,你早前一直没碰过那龟肉,和我对视后就疯狂吃,之前还只是怀疑,后面就认出来了。”
江晚更加烦躁了,没想到自己居然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焦急挠了挠,又咬了咬牙,“你就不能当做没认出来吗?把我叫出来又是要闹哪样?”
挠着脖颈的手突然被一片冰凉覆盖。
傅砚握着她的手挪开,另只手又去抬江晚的下巴。
江晚见他眉心蹙了起来,眼神恣睢,声音微急:“你脖颈发红了,就算不想被我看出来,也不必委屈自己吃不能吃的东西。”
傅砚拉着江晚的手要往外走。
江晚弯着身子不迈步子,“你带我去哪?”
“看医。”他轻轻开口,嗓音偏冷,“若是不看,你待会就要满脸的疹子了,你想哪样见人?引起别人的注意?让所有人知道,你没死,那只是你自导自演的?”
他的声音透过黑夜飘进了江晚的耳朵,淡淡的凉意,微风一拂,江晚感觉不仅身上皮肤痒,心里也痒起来了。
她烦躁搓了搓脖子,“你要带我出宫?”
“不然你想要去太医院,让圣上知晓此事我也无话可说。”
“你......”江晚咬牙,“所以我才判你无妻徒刑......”
他爷爷的,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是嘴又贱又毒。
“什么?”傅砚根本没听懂江晚那句话,他捏着江晚的手腕,只觉得烫得吓人。
眸中急色更浓,又扳着江晚的下巴,看她脖子上,大片的红由于搔抓已经逐渐融合成片,中间微发着白,边缘不清。
见江晚又要去挠耳后,他抓住她的手,“莫要再挠了,待会破皮流血了就不好了。”
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江晚往外走。
江晚缩了缩,“我不能这样出去,万一被人看到,我和你在一处.....”
江晚的担忧还没有说完,傅砚已经脱下了身上的外衣披在了她头上,“如此你可安心了?”
语气带着焦急,倒是比江晚本人还要急。
江晚知道自己过敏,但也知道自己并不会出现生命危险,她对虾类也过敏,有时也忍不住吃,控制少量就好了,实在没忍住也就是吃一副药就好了。
傅砚见她还不动,靠近她将她一把抱了起来,嘴里不知嘀咕了句什么。
随临才出来找傅砚,就看到他拉着一个不知身份的姑娘,他甚至连人脸都看不到。
明明之前公爷还日日为江晚的事情担忧,今日突然见他抱着别的女子,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倒是傅砚冷冷道了句‘和圣上说明我身子不舒服先行离去了。’
随临呆愣着点了点头,又听怀中的人说了句,“再帮我与蓝东先生说一句,我身子不舒服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