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章 不远千里追寻安澜(2 / 2)吸尘如烟首页

我愿意拍照,不是真的拍照,而是刻在脑海里。我认识的人,给你来一下,眼皮子上下一合,待我翻开这页记忆,讲给你,我爱的人。

到站了,这是一个陌生的城市。

安泉以前喜欢到没去过的地方看看那里人们的生活,自从当兵后便很少有机会出去走走。若不是为了安澜,以他现在的心情,如果真的是为了散心而出来,那应该是一处深山里,绝不会是任何一座陌生的城市。

安泉打了一辆车前往安澜发给他的地点。

地址是一家酒店,安泉只能找到前台,他通过前台知道了安澜培训所在的会议室。

安泉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精心整理了整理仪容,去会议室门口等安澜出来。

会议室门打开,培训结束了,参加培训的人往外走。

安泉的心情是忐忑的,他不确定他的到来会让安澜惊喜还是惊讶,此时他甚至希望安澜不在这里,他想悄然离开了。

安澜跟一位同事相跟出来了,安泉看到她非常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

前两天安澜跟安泉说她想吃那天在公园吃的擀面皮,安泉带来了。

安泉说不出话,拿给安澜擀面皮:“给你带了擀面皮,现在吃吗?不吃的话先找个地方冷藏起来,要不然该味儿了。”

同事看着眼前这个一脸不知所措的寸发的男生,问安澜:“这是你男朋友吧?”

安泉希望自己还是她男朋友:“我是她男朋友,你好。”

安澜:“我同学。”

安泉勉强的笑着,心里极度难过。

安澜推着擀面皮:“不想吃。”

安泉:“哦,那我先拿着。”

安澜:“在这儿坐会儿吧,我们待会儿还要上课。”

安澜让同事先过去,快开始的时候给她打电话。

安泉第一次见安澜的表情如此生硬,她的眼神是从他身上略过的。安泉想离开了,他决定以后不会再来找安澜了。

安泉随安澜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依然露着他自己都感觉很假的笑容。安泉的嘴唇干裂,他偷偷摸摸有没有出血。

安澜说:“我要吃擀面皮。”

安泉赶忙一层一层剥开包装。他用塑料袋装着;里面是一个泡沫盒、一双筷子和一把勺子,泡沫盒里装着冰块和一个小点的泡沫盒;小泡沫盒里面放着成袋的、散着的食盐,调料包,和饭盒;饭盒里是擀面皮。

安泉闻闻擀面皮,幸亏还没嗖味儿,问安澜:“这些调料都要吗?”

安澜:“少点醋。”

安泉调好拿给安澜。安澜不经意的吃着。

安澜吃了没多少,说:“不想吃了。”

“哦。”安泉拿过餐盒重新打包起来:“那一会儿再吃,应该不会坏。”

同事打来电话,安澜“嗯”了两声,对安泉说:“我去上课了。”

安澜起身走了,起身的一刻没有回头,也没有管安泉该干嘛。

安澜就那样走了,安泉像被母亲抛弃的婴儿,无助、绝望、痛心。

安泉很饿,饿的心慌,他蹲在酒店门口吃掉了安澜没吃完的擀面皮——他的样子像个拾荒的乞丐。

安泉沿着酒店前的那条路走了很长时间,从满怀期待走到心灰意冷,从烈日当头走到太阳西斜。

一路走来,安泉终于找到一些感觉,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漂泊、流浪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很安心。

警笛声,不远处传来他熟悉的消防车警笛声。安泉的目光循警笛声随周围的人看过去,一座高层楼房上空冒着滚滚浓烟。

群众纷纷拿出手机记录着浓烟的雄伟,安泉向着火的地方跑去。

拐过巷子,看到着火的楼房。

这是一座高层住宅楼,根据经验,安泉判定着火物质应该是外墙保温层。燃烧产生的刺激性气味是安泉熟悉的,燃烧产生的颗粒弥漫在空气中、沉降附着在人身上——这样的烟灰即使你不靠近火场,隔天依然能嗅到你身上的烟味儿。

大楼大半被浓烟笼罩,浓烟下隐藏的黄里透红、红里透蓝的火焰闪烁着向楼层更高处蔓延,火势越来越大,形势越来越紧迫。

拥挤的道路中间停靠着鸣着警报、闪着警灯,早已到场的各种类型的消防车,水罐车、泡沫车、供水车、抢险救援车、登高平台车、云梯车、高喷车、指挥车……私家汽车停在不是停车位的道路两旁,车头车尾长短不一伸向道路中间,挤占了消防通道——没有一辆消防车开进着火楼楼下。

群众很多,有的从着火的方向出来,有的从远处专程到这里围观,有的拿着手机拍摄,有的说说笑笑,有的神情紧张,也有的在帮助联系车主。

消防车上有很多消防员在待命,路上有很多消防员在跑动,也有很多消防员携带器材装备在向着火的方向冲。

一辆消防车正在几个消防员的指挥下一点一点用怠速向现场挪,道路中间的消防车距离两侧的私家车距离不足五公分,操作稍有不慎就能磕碰到私家车。

主道路拐向小区的路口停着一辆私家车,不偏不倚挡住了历经五分钟挪过来的消防车,因路口距离不足,消防车无法拐进通往小区的最后一截路。

群众见状一个个怒气冲发,纷纷谩骂指责车主——占用堵塞消防通道就是占用堵塞生命通道,这是间接杀人——骂终归是口舌之快,并没有人上前做点什么。

起风了,火势越着越大,路口的消防车还在原地打转。

安泉跑向前去,站在这辆车旁边,招手向人群大喊:“来几个人,把这辆车掀了……”

围观人群听到安泉的招呼,几个年轻男子跑过去——没想到竟然在这里也能遇见熟人,安泉跟两个年轻人点头示意。

安泉和几个年轻人试着抬起车辆,但是力量不足。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从,中国人民从不缺乏社会责任感,只要有人带头,就会一呼百应。

围观人群中更多的人加入到掀车队伍,车辆在人群齐呼中一点一点抬离地面,侧立竖起,再被狠狠的摔了个底儿朝天——这是群力,这是众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