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星明,河风习习。
私盐转运场院内一张张桌子摆满了酒菜吃食,二百余名摆子帮的帮众们脚踩着条凳,大口喝着酒、大口吃着肉、大声划着拳,整个场院一片嘈杂欢声。
而那些在场院外的码头处游弋看守的帮众,不一会儿也被吃过喝过的人接二连三的换进了场院。
他们这三百余人还不知道的是,从他们刚开始吃喝时起,这半个来时辰里已悄无声息地死了二十多人,没有一个人有机会发出半句喊声,全都是被一刀封喉,脸色紫青,当场毙命,尸首全被就近掩藏在了场院各处。
“算算时间,这些最早吃过喝过的摆子帮人,差不多要毒发了……”
场院外,码头周边角落暗处,樊森带领着三十几个帮中兄弟趴伏在此处潜伏着,他们个个佩了刀,蒙了面,身穿黑色行装,目光全都盯着在码头处巡弋看守的经过了换调轮班的摆子帮人。
“记住二当家的吩咐……”樊森这时又压低声音道:“今夜但凡在私盐转运场院这里的所有摆子帮人,一个都不要留!还有,动手之时注意自己的刀,千万不要划伤了自家兄弟,否则,便没救了!”
“是,我等明白!”众人低声应着。
“呕!”
就在这时,码头处巡弋的一名摆子帮帮众,突然呕血倒在了地上,其他人不明状况,纷纷跑了过来:“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话刚说完,这些人也立即一个接一个的感到了头晕目眩,或呕吐不止,严重的也是吐血倒地。
“上!”
樊森一挥手,当先起身冲去。
后面田子帮的兄弟也是陆续提刀跟上,一转眼间便出现在了码头处,对摆子帮的帮众一个又一个的挥刀割喉。
没有一个人有反抗能力,也没有一个人在被挥刀后还能叫喊出来,几乎是顷刻之间立即毙命。
因为摆子帮这些人……所有人都已中了毒!
三种毒。
一种是剧毒之蛇的蛇毒,是计远安昨日交代给谢道阳和樊森,专门抓了好些毒蛇提取出来的蛇毒;一种是蒙汗药,也同样是计远安昨日交代给谢道阳和樊森提前准备的;一种是砒霜粉,依旧是计远安昨日交代给两人提前做的准备!
而在之前才刚来到河湾这边,计远安便亲自带着谢道阳等人,翻过场院的院墙潜入到了场院之内,将三种毒分别下在了不同的酒菜里。而且今夜来此行事的百名田子帮兄弟的刀上,也全都涂抹过了剩余的剧毒蛇毒,只要划破肌肤,基本等于药石无救。
“噗!啊!呕!”
将至子时许,场院内的摆子帮人吃喝到了尾声,一瞬间便到了集体毒发时间,一张一张桌子前,接二连三的有人喷血晕厥、有人痛叫抽搐、有人呕血倒地、有人昏迷过去……等等等等,转眼之间还能勉强支撑站着的不过三四十人。
“无论倒没倒地,都抹一刀,一个不留!”
计远安身穿黑色行装,蒙着面,从场院的黑暗角落处走到了灯火处,向着场院中间一摆手:“去!”
“是!”
以谢道阳为首的几十名田子帮的帮中兄弟提着刀,脚步飞快地应声而去。今夜行事的所有步骤以及具体怎么做等,都在之前叮嘱过无数次了,也在所有帮中兄弟脑海中想象过无数次了,甚至连时间都算的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