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开始出门,我发现,不是所有人都与我这般无所事事……甚至是光是找口吃的,都要等着别人来施舍。我从前拿把剑就大言不惭地说要做侠女,可门外是什么样子的我都从未看清过。我遇到了这四个孤儿,收留了这四个孤儿,竟然不再有那种被困在那一人那一事里找不到出路之感,我今晚一定能睡得好些。”
听了宁桃剖开心扉说的这一番话,周清是心疼却更欣慰的。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宁桃的头发,宁桃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
她的孩子,长大了,周清想。
和母亲说完后,宁桃回到自己院子的路上,穿过一片长廊,长廊左右湖水碧绿,周边参天大树倒映在湖底,她站在亭下,看着,心中生出几个人的脸。
那个皇帝的脸,还有师傅的脸,那条街上穿着喜服的王爷的脸。
他们来回变幻着,她想着渐渐皱了眉头,抬起头看着天。
反正要走了。爹不说回来她也是不会回来的。
其实,她也不想待在这里了。
晃了晃脑袋,宁桃继续走回自己的院子,半途想到华施忍不住笑了,九千两……
她想起走的时候,周清还是给了她这钱,并且把白色瓷瓶还给了她。
唉!
娘是爱女心切。
宁桃却拿着九千两,决定别那么快给,事缓则圆,她要考虑一下。
说不定那个挣钱的人急了,开始半价了呢?
哼!
宁桃在院子里潇洒过活了几日千金没心没肺的日子,还邀请了四位哥哥都来院子里陪她玩儿。
宁二爷握着剑狠狠瞪着大哥宁愿:“您轻点打!”
宁愿瞥他一眼,给了他一个标准笑容,“爹把我留在这里这口气铁定是要在你身上找补回来的,为何你不是老大,嗯?”
宁二爷眼很有神,手却发软,“哥,我记得是你抢着先出来的,现在怪我啦?”
宁愿的回答是:一剑砍过去。
宁二爷闪身一避,倒是灵活,看到宁愿再次劈砍过来,他心思简单,不懂攻,只本能作守,抬剑硬抗下一剑,单膝也跪在了冰冷的青石板上,喘着气喊:“两位弟弟救命!”
宁愿昂头哼了一声:“除了妹妹我不揍,你们三个今儿,都上来吧。”
宁桃边吃葡萄边看,只是憋笑,在椅子上晃啊晃,她抬起头迎面感受着阳光洒下来的温暖,耳边是风声,剑声,熟悉的交谈声。
数十个回合下来,宁二爷已经累得倒在了树下,仰望着苍天说:“大哥啊,这家业那么大,爹全给你了,如此器重你,你倒还不乐意,打起弟弟来……弟弟心里苦啊!!”
仆人递上干净的手帕蹲下来给宁二爷,宁二爷接过擦着脸上的汗水,坐了起来,看向十分优雅已坐在凳子上对弈的宁大和最小的那个五姑娘,气笑了,摇摇头。
他按捺不住走了过去,主动招惹道:“妹妹,上次我走以后,华施可还对你说了什么?”
华施……
看着眼下被宁愿步步紧逼的棋盘,宁桃听着这个名字,暗叹大哥进步神速,一月前还不曾如此厉害的,什么时候偷偷练了?
她拿着白子,思索着该下在哪里,随后答道:“他太爱钱了。”
“啊?给不就是了,我家还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