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商很难吗?
难,也不难。
想要后代出仕当官且出人头地的话,就不要碰【商】字。毕竟,即便是东汉以来,商人的地位已经得到相较于西汉更高的地位和尊严,可依然被士族摒弃为贱籍。
可贱未必就是坏事。
正如有人所言,如今的时代早已是笑贫不笑娼,即便是自己身为贱籍,自己却有那些普通人一辈子无法拥有的豪宅大院,虽无张扬,却后院养的妻妾成群,儿女更是满堂。
所以,旻时觉得自己做商人没什么不好。
小时候,他唆使邻居的儿子,偷了自己的果树,整整三篮子的大枣,表面上贱卖了三枚汉铢,实则他从中拿到了五枚汉铢的中间费。
邻居的小屁孩,捧着一枚汉铢买来的红糖烧饼,被揍得满地打滚。
他脱身事外,摸着口袋里的钱,颇为心安。
此后,他就晓得做商人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事情。
丢了良心,利用买方和卖方的差价,便可以轻松获利……相较于跟父辈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耕一辈子田,这种来钱的方式和办法,显然容易太多了。
以此为原则,旻时仅在四十岁便挣了百万的家产。
可他并没有就此安稳享乐,反而依然在经商的路上,身体力行,哪怕是凉州到中原足足有千里之遥,他也乐得奔波受累。
马车面前的少年,躬身不卑不亢的样子,让旻时觉得自己绝对有利可图。
“少年郎,我这里只收凉州马……你这马儿可是凉州的产物?”
旻时搓着胡子,站在江泊三人的面前,上下打量着三匹疲惫至极的马儿。很显然,从这些马儿的体态来看,是毋庸置疑的凉州马。
但是,三个小屁孩怎么可能会有凉州马?
“这不是凉州马”,旻时下了定论。
他郑重地看着江泊,皱眉言道:“我很想帮你们买下这三匹马儿,可不是凉州马的话,我就算是奔波将其送到中原去,怕也卖不了几个钱啊!”
江泊不傻,虽然他前世有些憨批,可经历生死之后,对于很多事情有了更开阔的眼界。
这胖商人明显是想要低价买入这三匹马儿……
是不是凉州马?
江泊并不在乎,对于商人的算计,他也不会在意太多。毕竟,这三匹马儿确实不是他们三个的马,三匹马儿的主人是那些人贩子。
显然能把这三匹马卖掉,就等同于撇清与那些人贩子的关系。
卖马,这也是解决麻烦的很好办法。
“若是凉州马,能卖几何?”
江泊拱手问道。
旻时笑了笑,举起三根手指,言道:“三万铢!”
“什么?”,二狗子被惊得目瞪口呆。
三万铢?
这可是他一辈子都没听过的可怕数字,自己老爹辛辛苦苦种一辈子的地,估计都未必见过这么多的钱!
旻时说完之后,二狗子曲着指头,努力地回想着算术。
“个,十,百,千,万……我的老爷天啊!一匹马能卖这么多钱马?”
二狗子目瞪口呆。
一旁,小树也手心发热,感觉手里攥着的不是缰绳,而是一根根沉甸甸的金条。
“可我这不是凉州马”,江泊冷静地回应。
看着江泊如此沉静的反应,旻时颇为意外,三万铢这个数字足以震慑普通人了。可这个名叫江泊的少年,似乎对这个数字并没有太感冒……这就很不好了,接下来自己再说的话,就没有想象当中的那种惊喜了。
“你这确实不是凉州马”,旻时强调道:“不过,就算是凉州马,在这里也卖不到三万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