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有多想,还是跟着旻时回驿馆休息了。
……
谁知道,好巧不巧。
这支送丧的车队,正是谯县夏侯氏,那具棺木所装的尸身,正是被江泊亲手【解刨】的大胡子……大胡子的本名乃是夏侯泰,在历史上可谓是籍籍无名之徒,然而他的子嗣之名,随着曹操后来的崛起,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
夏侯泰之子,正是白地将军【夏侯渊】。
江泊所来到的时代,后三国的名将都还稚嫩并未登上历史的舞台,而他们的祖辈父系这一代则是整个东汉如今的中流砥柱。
马车停在了一处南县的一栋别院。
负责迎门的管家,望着黑漆漆的棺材便是浑身发毛,有些后悔接了这单提早收钱的买卖。
故而,当马车上为首的年轻人,满脸阴霾地走到管家身前时。
不等对方开口,管家便抢先言道:“虽说是买卖定了不好改规矩,可你们事先也没说要拉一副棺材进门啊!这要是被主家知道了,我这管家算是做到头了……”。
那年轻人抬头,冷漠地打量着管家的上下,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管家尴笑了两声,怂头言道:“我只是为主家尽本分罢了……想来爷应该是个不差钱的主吧?”
“你想要钱?做你的封口费?”,年轻人冷漠地质问道。
如此至高临下的询问,让管家心里相当的不舒服,佝偻的腰板顿时直了,嫌弃地推开年轻人道:“我可没有要什么封口费!你们没有事先说明要带棺材住进来,我反正说什么都不会让你们进门!”
“你难道想死?”,年轻人怒目圆睁,内心的愤怒如同炸药桶般,被面前的狡黠小人给直接惹怒了。
那管家也是怂了,可碍于面子,依然不肯低头。
在年轻人的目光审视下,那管家改口道:“就算你人能进去!这棺材必须要放在院子外淋着!否则,这门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会让开!”
“老子杀了你!”,年轻人直接摸向腰间的匕首。
可还未等他出手,一只强有力的大手,便将他的手按住了……蒙着半张脸的刀疤脸男人,戴着斗笠挡在年轻人和管家之间。
他笑言道:“如此僵局,未免不好……你我各退一步如何?我们只把棺木停到院中,绝不入正堂的屋檐下,如此你也与主家有所交代。您也别淋着雨为难我们了,早些回去歇着不好吗?”。
说话间,刀疤脸动作隐秘地送上一枚红玉。
此物虽是不如黄金值钱,却也在市上价值几百汉铢,就算是卖不到再多的钱,做一个小挂件送给自己的小妾也是极好。
那管家摸着红玉的质感,晓得货真价实的玉石。
顿时,他佝偻身体,满面堆笑地言道:“原来您才是主家……我不过是尽了下人的本分,只是这棺木晦气实在是让人避之不及。若是只停在院中露天的话,我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如此,真是麻烦管家您了”,刀疤脸笑着拍了拍管家的肩膀。
唯独那年轻人愤愤不平,看着如小鬼的管家龌蹉心思,恨不得直接一刀囊死了此人!可毕竟有大哥出面,他也只能按耐下心思,由大哥来交谈这件事。
大雨之中。
几人扛着棺木小心翼翼地进入别院大门,管家躲在屋檐下,不时给他们指挥一二,浑然没有刚才刁难的样子。
年轻人跟随其他人和棺木入院。
刀疤脸则留在门外,与管家问道:“对了,老管家我可否向您打听一些消息?近日,南县可曾有值得怀疑的外人来过?比如,姓冉的某些人……”
“没听过”,老管家双手插袖,一脸的迷茫。
刀疤脸笑了笑,甩入其怀里几枚汉铢,笑问道:“老人家再仔细想一想,若是真没有也就算了”。
老管家不动声色地将汉铢蹭入怀里,才悠悠地言道:“姓冉的人,确实是没见过。不过,早你们两天前,有个姓旻的贩马商在南县住下了,好大些的凉州马儿,只是草料每日都要吃几马车!那阵势吓人的很,我也就是近几年才见了这一次”。
“凉州马?”
刀疤脸一愣,回想起手下曾经言过,有三匹马儿从道上逃走,还杀了自己的三个兄弟!
后来,他们调查许久后,都没有找到这三匹马儿的下落。
“不会这么巧吧?”,刀疤脸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