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有许多人的生存压力已经战胜了风险意识。四人还没有清闲多久，车边的人就聚集了起来。

喻辞抬眸，视线扫过窗外因为窗户上的血迹晕染而晦暗不明的人群，不太意外地看见了几张熟悉的脸。

人群沉默不语，包围圈不断缩小。这些昔日的学生，原本整洁的校服上都是飞溅的血迹，稚嫩的面庞上挂着的是麻木中透着兴奋的神情。就在这时，车身猛然一震。

“嘉哥？嘉哥！“嘶哑的男声伴随着猛烈的拍打，郝书只看见一只手一下又一下出现在唐嘉恩那一侧的车窗上。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哎呀，差点忘了这个了！”男声模糊地喊道。

玻璃爆裂的声响震耳欲聋，一把红红的破窗锤凿进了车里。

唐嘉恩被郝书狠狠拽过，他先是听见了衣服布料的轻微撕裂声，然后是后背砸在座椅上的声音，然后.....

他的双眼猛然睁大，时空仿佛静止，玻璃在他面前迸裂成了无数碎片，有一片晶莹剔透的碎片，非常的近，他看的无比真切，菱形的，边角有些破损，然后消失了一瞬，染上一丝血色后又突兀地显现，在他眼球附近划过，遮住了他的大半视野。他想起自己之前看过的巨物恐惧视频，把夜空中的月球替换成木星，慢慢碾过天空。

视野又复明亮，他浑身颤抖，胸口剧烈起伏，伸手摸了摸眼睑和颧骨，只觉得一片温热的液体涌了出来，疼痛后知后觉姗姗来迟。虽是短短几秒吗，他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

”还愣着干嘛！”

郝书不客气地直接给了他一巴掌，唐嘉恩猛然清醒，抬脚踹在了那张探进来的脸上。那张脸唐嘉恩再熟悉不过了，正是之前对他毕恭毕敬的小跟班。

等一下，他叫什么来着？

唐嘉恩的大脑有一点宕机，自从四个小时之前他的高中结束以后，好像有很多东西他已经记不太清了。

但这并不妨碍他把他踹下行驶的车辆。

————自从那个人带头向车辆发起攻击后，喻辞就毫不犹豫地把油门踩到底。车辆现在正歪歪扭扭地在操场上高速打圈。

唐嘉恩按着渐渐平复呼吸的胸口，转头对郝书笑了一下：”谢谢。”

”不用，合作愉快。”郝书说。

她说完看了一眼手表，离结束只有三分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