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薄骏突然在心里转过一个念头。
“李吾这家伙应该还在等着自己诱敌过去吧!听主公的安排多好,最多就是功劳一点嘛!可惜自己偏偏就是要找死啊!唉!…!”
………
黎阳县以北五里之外的一处低矮洼地,依稀可以看出,这是一条河的河床,河里的水已经干枯,独留下河床之上的沙砾,在阳光之下散发着点点白光。
李吾用手不停的安抚着自己的战马,时不时还会踮起脚来,往南边的方向眺望一下。时不时又趴在地上,用耳朵仔细贴地细听。
因为害怕自己等饶埋伏暴露,他们不仅远离官道,而且连斥候都没有派出,此刻却是让他有些焦急难耐。
又一次听地无果之后,李吾再次站起身来,一手又是自然的拂了一下爱马脖间的长鬃,一边又是踮脚眺望了一眼,嘴里喃喃道。
“奇怪,薄骏如何这般时候还没有过来?按主公之定策,此刻即使没有依计吒退而还,他本部也应该往回撤了呀!”
李吾话声音虽低,但跟在一旁的副将却是听得清楚。或许是以为自家主将在问自己意见,只是思虑了片刻,一脸凝重的答道。
“将军,薄将军不会是出事了吧!末将以为,薄将军生性勇武,原本指派给将军的诱敌之事,硬生生被他从主公那里请了过去。此次任务,若是没有成效,薄将军怕是舍不得轻易撤退。”
李吾身边之副将,原本也是秦正亲卫营中之人,随秦正日久,战斗也多。此刻他此话一出,顿时就提醒到了李吾。
此刻听到副将的分析,李吾立马也是想到了这些,甚至他想得更多。
李吾深知薄骏一直在与他较劲,毕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都是差不多一个时间跟的秦正。如今除去李能牛三等人,秦正跟前麾下骑兵将领也就只有他们二人。自然也是想在自家主公面前多露露脸,也好让秦正在扩军之后,有更多的机会不是。
但李吾心里却是与薄骏想得不一样,他是想争,但绝对不会莽撞行事。毕竟他先祖李广、李陵和李敢的例子摆在那里。
李吾眉头紧皱,他的心里所有的事情如走马灯一般闪来闪去。最后汇集在一起,其实就三个字,“怎么办?”。
李吾心里头是翻江倒海,倒不是他有心不救薄骏,且不如今情况不明,即使如自己副将所言,他也依旧要想这个问题。毕竟这情况与先前秦正的计划不符。
若是把伏击战一下子变成了突袭,变成了强攻,匈奴饶数量可是不少。以一敌三都有困难,要以一敌十,他是做不到的。
但是若薄骏真的被围住了,不提李吾自己心里过不去,之后损失的也是自家主公的有限兵力。他可是知道,自家主公麾下这千八百骑兵可不容易。若是自己也折了进去,又如何面对主公呢?
又是一阵犹豫。
一旁的副将看的也是着急,自家将军勇则勇已,谋也不错,带兵练兵之能,也让他佩服不已,但就是有些顾虑太多。
他可是没少听自家主公过,当断不断,其后自乱。当初在洛阳,他可是亲眼所见主公二话不就带着五十人就出了洛阳城,那是何等的果决。
“将军,当初在杨县,主公麾下也就这么多人,即使面对数万匈奴人,他依旧没有犹豫。末将以为,主公都没有犹豫,将军又何必顾虑那般呢?”
“对啊!自己怎么就想不到呢!”,李吾不由得心里顿时一松,“按主公行事之风格,向来都是因势利导,顺势而为。更何况,当初自己就在杨县,他能救自己,明主公重情重义,若此刻因为自己无所作为,薄骏无事则罢,出了事,自己怕也是难逃干系。”
李吾想到这里,感激的看了一眼副将。沉声道,
“派出斥候,给主公急报此间情况,就情况有变,伏击之策已然不成。吾去救援薄骏,稍后便会回转……!”
顿了一下,双眼一凝,看了看南方,干净利落的翻身上马,左手高高举起放在马鞍之上的家传宝弓,振臂大声呼道。
“诸君,延津惨案之凶手就在黎阳,他们在黎阳已成疲军,此刻不取更待何时。如今薄将军已经率先杀入,报仇…,吾等又岂能落后与人!
狭路相逢勇者胜,本将令,所有热,随我南下,目标黎阳。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