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轻轻推开杂货店的木门,想要买一瓶汽水解解渴,但是老板已经趴在吧台前睡着了,沉重的呼噜震天响,李玄机只好又悄悄退了出去。这样最好,没人看见也没人知道自己来过这里。
电话亭立在街角,一个灰色的金属结构,与周围的建筑和环境一样,显得冰冷而生硬。电话亭的玻璃窗上布满了灰尘和污迹,透过它可以看到模糊的外界景象。电话亭内部狭小,仅容一人站立,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气味。
李玄机走过去,打开门,将自己勉强塞了进去。
眼前的电话机是一个老旧的设备,挂在电话亭的一侧。听筒的线缆粗糙,显示出岁月的痕迹。电话机的表面布满了细小的划痕和凹痕,显得十分破旧。
“咔哒!咔哒!”
虽然在这么炎热的中午把自己关进一个密闭的小笼子里过于折磨,但李玄机作为秘密警察的强悍身体素质还是让他没有马上被热昏,而是咬着牙一次次拨动着拨号盘。
拨号盘上的数字已经被磨得模糊不清,每一次拨号都发出刺耳的咔哒声。
“8…9…1…2…2…3…7…”拨下最后一个数字,李玄机拿起话筒,听着里面传来的刺耳的机械噪音,耳边回响着单调的嘟嘟声。
每一个嘟嘟声都显得如此机械和无情,让人感觉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电话亭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似乎也变得凝滞不动,令人感到窒息。
等待的过程充满了焦虑和恐惧。李玄机的目光时而扫过电话亭外的街道,时而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他深知,任何一刻都会有监视他的目光从暗处投射过来。电话亭外的世界虽然表面上平静,但他能感觉到无处不在的监视和审视。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电话另一头随着咔哒一声,噪音消失了,似乎有一个人接起了听筒,紧接着,一个年迈沙哑的女人声音传来:
“喂?”
“你认识汤娜?安吗?请你让她马上过来,我有重要的事要通知她。”李玄机急切地说。
“汤娜?安?呵呵,天啊,小伙子们,”电话那头的老奶奶咯咯笑了起来,似乎很是开心,“这个星期已经是第三个人打电话来要找我了,我就是汤娜?安。”
“希望你不会太惊讶,因为上一个人在听说我是汤娜之后,情绪很激动地在电话那头威胁我不要乱说,不然他就把我关到监狱里。你也是秘密警察吗?还是想通知我赶紧跑?我什么都没有做,我不会离开的!”
李玄机静静地听着话筒里老奶奶的喋喋不休,一言不发地沉默着,心中却是一片冰冷,一抹阴影笼罩在他的脸上。
这阴影来自电话亭外面。背脊上的寒意促使他抬起头,向模糊的窗外看去。
电话亭外,一只巨大而诡异的耳朵贴在玻璃上,足有一人高。它不再是某种扭曲的雕塑,而是真实的、血淋淋的人耳。鲜红的血液从耳廓边缘缓缓滴落,滴答声清晰可闻。
这只耳朵紧贴着电话亭,好像在倾听里面的一切。
然而,更为骇人的是,这只耳朵上竟然长着一张人脸。
人脸嵌在耳廓的正中间,扭曲而诡异,五官清晰可见。眼睛充满血丝,瞳孔深邃而冰冷,直视着李玄机。鼻子微微隆起,嘴唇微微张开,仿佛在无声地呼吸。脸上的皮肤苍白而松弛,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鲜血从耳朵和人脸的边缘不断滴落,汇集成一小滩血泊,带着一股浓重的铁锈味。
注意到李玄机的目光,人脸的嘴唇撕裂了一条缝,血从那些苍白的缝合线里滑出来,露出一个恐怖的笑容:
“被你看到了啊,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西蒙。”
“澎!”
突然,一声巨响,电话亭的门被猛地打开,伴随着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李玄机心头一震,迅速转过身去。
门外站着一个身穿灰色制服的熟悉的男人,他的表情严肃,目光锐利,制服上闪烁着黑红色的徽章。但这一次,他脸上露出冰冷的笑容。
与此同时,那只巨大而诡异的耳朵和人脸依旧贴在电话亭的玻璃上,咧着嘴,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
“你在这里做什么?”安迪?赞尔副部长冷冷地问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