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霜夜云在武学一道上的造诣与眼界，这片神州大地之上大概找不出什么他无法堪破的秘法关窍。

好比说寒见素引以为豪的变化之术，自从初见时露出马脚之后，之后便再无法瞒过悟守大师的双眼。

至于佛魔之说，本质上来说是修炼者在练气过程中所蓄真气、功体种类的不同，而并非是什么基因突变物种隔离之类的东西。

通常情况下，佛气与魔氛互相抵触，互相克制，断没有相容相合的道理，但事实上这也并非绝对。

——好比悟守大师先前分出的化身“鬼如来”便全身笼罩在幽冥鬼氛之中，但所用招数却颇多佛门路数。

这便是生死互变，阴阳互生的道理。佛、魔固然相克，可若顺势而行未必不能相生。

然而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就算是一体之内所修的异种真气想实现“佛魔相生”也是困难重重，更别说各自修行的两人“佛魔合体”了。

“大师既知佛魔相生之理，必知其中奥妙威力…若我说这世上真有一门功法，需要两人分别修炼佛、魔两部，等到各自成就至极真元后才合体同修，大师相信吗？”

“不信。”

这…倒不是悟守大师不按套路出牌，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起码在他来看，即使真的有这种法门，那也是只适用于某两个人的特例，根本算不上什么可以传诸后世的功法。

只不过，作为聊天的对象，面对悟守大师这几乎直接把天儿聊死的对话，寒见素姣好的面容也是愣了片刻，才重新挂上了微笑。

“大师真是性情中人，回答的倒是干脆。”寒见素掩嘴轻笑，继续道：“信也好，不信也好，但传说中的确有这么一门佛魔同修的功法存在。”

“…”霜夜云没有搭腔，只是示意寒见素继续。

“世人只知千年前南疆战神纵横天下，战无不胜，洞烛先机、天衣无缝、无坚不摧三件遗宝威震江湖，却偏偏都忽略了，即使除开这些神器，苗疆战神本人就是不出世的练武奇才！”

说到这儿，寒见素的眼中少有的浮现出几分憧憬的神色：“传说中，战神当年身兼佛门、魔宗两教绝学，功至先天之后，更将体内的佛魔二气合二为一，创出《佛魔合体》之法！”

“是这样…”悟守大师点了点头，但看他的表情与其说是相信了佛魔合体之说，倒不如说是接受了寒见素的解释。

“当今天下，少林丢失无坚不摧后，最有望集齐三件遗宝重现战神雄风的变成了西域密宗”寒见素放缓语气，又道：“据小女子所知，密宗图谋此事经年已久，大师难道不觉得除了一心夺取三件秘宝之外，大和尚们会在佛魔合体方面另下苦功吗？”

“素素姑娘既然说此事隐秘，密宗又是如何知晓？”

“世上总没有不透风的墙，虽非我所愿，但也无可奈何啊。”

“呵，听姑娘的意思，看来贵教与当年的南疆战神颇有渊源啊。”

悟守大师并没有一味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意思…从这些目前得知的零碎情报中，他除了了解到寺内的内奸的确功力不俗，且很有可能地位颇高之外，关于魔教与战神遗宝的联系他也有了部分猜测。

毕竟从化身吴慈仁开始，寒见素作为魔门圣女，对于战神遗宝…不，确切的说，是对于战神本人的事迹就表现出莫名的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