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解开胸前的一粒纽扣，右手从解开的地方伸进了里面，使劲往里摸索着什么。

“爸，你找什么？”

话音未落，老人从里面掏出了一叠钱，“没钱吃饭了吧？一个月了，早就没钱了吧？拿着！给孩子买顿好吃的，別太苦着孩子了。”老人把钱塞进女儿手里

“爸——”桂琳绷不住了，恨自己这么没本事，让年迈的老父亲把钱送到幼儿园里来，路上那么多车……

桂琳擦着眼泪，“爸，到屋里来坐坐，我给你倒杯水。”一边说一边替老人推车子。

“不了，这是你上班的地方，我就不坐了，省得你领导说你。”老人双手抓住车把没让女儿推。“你去忙吧，我回去给你哥他们做饭了。”

老人又一手抓住车把，一手抓住车座，用力一提，自行车调了方向。干咳了两声，向幼儿园门口走去。

桂琳的心如刀剜。咬了咬嘴唇回到了屋里。

黄河放学了，来到妈妈的休息室。

“妈妈，我想吃鸡蛋糕！”

“等妈妈发了工资给你买。”

“真的发工资买？”

“真的！”

好久没有动静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你是哪位？”

“老婆，我是你老公。”

二个多月了，没有一点消息，今天来电话莫不是要汇款给我？

“你那边怎……”

“老婆，快给我汇五百块钱过来，我去要帐，路上遭了小偷，把我身上的钱全偷走了，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

“你从来没往家寄过钱，我哪有什么钱给你！你自己在外面借借吧！”

“老婆，老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饿得头都抬不起来了，到银行里往我卡上转就行。”

“我真的没钱……”

“给我汇三百吧，求你了，老婆，要不然，我真的饿死他乡了！”

老父亲刚给我了四百块钱，给了他，我娘仨怎么过活？可他毕竟是黄河的爸爸，总不能看着他挨饿吧？

“我只有二百块钱，给你汇一百块钱吧！”

“行，行，一百块就一百块吧，先吃点饭。”

自助存取款前，按照黄三给的卡号，输入了密码，自助存款机打开了放钞口。小黄河目不转睛地盯着妈妈一步一步地操作，一句话也没说。

桂琳从包里拿出一百块钱，放进放钞口？

“妈妈，你为什么要把钱把在这里面？”

桂琳没有说话，继续操作。很快，放钞口关闭了。

“妈，快把钱拿出来，它把咱的钱吃了！”小黄河拽着妈妈的手说。

钱汇过去了。钱没了！

妈妈，我想吃鸡蛋糕你不给我买，你把钱放到那里面也不给我买蛋糕吃！妈妈，我们把钱拿出来！

小黄河跺着脚哭闹着。

桂琳把儿子抱在怀里。拍着他的肩膀。

“你爸爸在BJ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我们把这钱放到那里面，让它递给你爸爸，让你爸爸吃饭！”

“我们没饭吃的时候，爸爸有没有给我们钱？”

儿子的一句话，让桂琳不知道再怎么说。只能把儿子搂在怀里，轻轻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