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行好似被气得才想起自己是在朝堂,忙收敛了气息跪下请罪:“上君,臣气糊涂了。是臣与父亲对令弟疏于管教,教他在偏远乡村养坏了。还望上君不要与这混账计较。”
殷相和第一眼看到这卷纸时与殿中臣子的表情无异,可他第一想的却是这人是真这么混还是有意扰乱科试,让众学子对科试失去信任。如今看来……他没这个脑子。
殷相和看着跪在脚下目光清澈愚蠢的微生云……还是移开了目光。
“本君也是被这卷纸逗笑了,才叫了他来,将卷纸与诸位爱卿同阅同乐。微生爱卿在内阁为本君劳心劳力,安国公年轻时又为大坞守疆扩土。本君记得你们的辛劳,不会与幼子计较。”
微生行跪在地上眸子沉了沉,这看似是恩典,却将他们微生家高高捧起,惹众臣不满。
“微臣谢上君恩典。”
微生云也跟着乐呵呵磕头:“谢上君恩典。”
殷相和笑着正要说几句给这场闹剧画了结尾,微生行却又开了口。
”只是这混账确实过于混账,上君不可因为我和父亲的缘故对他太过宽容。”
殷相和看着微生云,眸子里神色不明:“那依爱卿的意思,本君将他关进狱中去?”
微生行行了个大礼,脑袋垂在地面。
微生云害怕地看着他:“阿兄。”
“上君。上君于微生家恩典,臣致死亦铭记于心。只是幼弟顽闹,不该懈对科试。若是上君不于其处罚,臣忧心日后有学子仿之。故,臣恳请上君剥夺幼弟终身科试之名,剥夺他入仕之名。”
微生行话落,殿中又是阵窃窃私语,只是他们看着微生行的目光越发佩服。
殷相和坐在高座看不出喜怒。
“难得微生爱卿如此深明大义,那就依微生爱卿所言,剥夺微生云终身入仕之名。”
微生云悄悄拉扯着微生行的衣角,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微生行,你疯了吧。为什么要剥夺我入仕的资格?我下次不会再在科试胡来了,说不定哪天我运气好真的考上了呢。你替我求求情,别完全剥夺我入仕啊。”
微生行头也没回,义正言辞道:“你没那个福气。”
有人听后,没忍住噗嗤地在轻声偷笑。
微生行:“谢上君恩典。”
殷相和笑着挥手让他起身。
微生云恨恨地看着微生行:“回去我就告诉阿爹,没你好果子吃。”
众人看完闹剧,上君给各位学子颁发恩典后也就散了。那个叫谢春风的布衣,确实成了此次科考的魁首。
殷相和出了殿,面上的笑容就沉了下去。马公公踌躇着问:“上君对微生大人的行径不满意吗?”
殷相和嘴角勾了勾:“大义灭亲,如何会不满意。”
马公公:“说来也稀奇。安国公一介武夫,竟养出了个文采斐然的内阁首辅。这本是让人艳羡的,可偏偏临老了又生了个……这样一个混人。”
殷相和想起微生云愚蠢的脸,面上缓和了些道:“安国公当年劳苦功高,又在平定浩東后主动交了军权只留了支三万的亲兵。他这份功,本君要记一辈子的。倒是我们严谨自持的首辅大人,今日我还是第一次在脸上看到这样多的表情。”
马公公忽而想起殿中的闹剧,也不禁抿嘴一笑。
“微生二公子虽然混了些,倒也是个妙人。”
微生云和微生行一回府,就看见早等在府门前一脸怒气的微生缕。
微生行看见父亲上前行了个礼,二话没说就行去祠堂长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