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眉不知道玄蟒要做什么，包裹二人的沙粒没有久留，片刻后从两人身上滑落。

梁玉眉的气快不够了，她观察周围环境。周围已经不是刚刚的江水，而是碧绿透亮的空间，一眼望去什么都没有，除了水。

柳宸旭松开她，伸手向上指，那里有一个光源，这里的亮光都来自那处。

梁玉眉也指了指上方，示意对方游过去。

她深知有灵识的玄蟒不会滥杀无辜，但留在这里只会溺亡，那处光是两人唯一的生路。

越往上越喘不过气，好像无形间水不停挤压着二人。这更加坚定了梁玉眉的猜想，那里就是出口。

只是……

梁玉眉强撑着眼皮，她坚持不住了。缺氧让她的脑袋昏昏涨涨，身体逐渐无力。她想喊柳宸旭，可是没有力气拉他，也开不了口。

柳宸旭左手上的力陡然增大，等他回头才发现梁玉眉闭上了眼。

梁玉眉无意识地被柳宸旭拉到面前，对方按着她的肩膀晃了晃。

最好的方法就是渡气，男子迟疑不决。他与梁玉眉男女有别，民风再开放也不能破大防。

心虽这般想，指尖已经攀上她的面庞，抚住女子下颌。

看似时间停住，实则也才过去几秒。

梁玉眉面色苍白，柳宸旭没有犹豫，低头含住唇渡气。

少年撬开唇瓣，生疏莽撞下磕到了对方的牙，一抹红晕染上耳畔。

他注视着对方的眼，准备睁眼的瞬间就迅速撤回。想象好美好，现实很骨感。

梁玉眉悠悠醒转，睁眼的瞬间和柳宸旭四目相对。

柳宸旭松开她后退，抹着通红的耳朵没有看她。拉开距离的瞬间，梁玉眉条件反射回击。

她抬腿就在柳宸旭胸口来了一脚。

对方满眼的错愕，柳宸旭捂住疼痛的胸口。渡了气给梁玉眉，他本就没什么力，毫无防备下被踹了一脚，直接昏厥过去。

看着闭眼的少年，梁玉眉宕机的大脑回过神：柳宸旭是为了救她……

梁玉眉心里一惊，抱住滑落的柳宸旭。

她拉不住柳宸旭，对方身形修长高挑。梁玉眉的臂弯环过他腋下，挣扎着一同下落，狼狈极了。

梁玉眉腾出只手勒住腰间锦囊，解开后，重明不情不愿从中钻出来。潮湿冰冷的感觉让重明极不好受，幽怨地鸣叫两声，俯身以背托住二人。

赤色的羽翼在水舒展，掺上水的青，流光婉转。

两人一鸟进入光中，梁玉眉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忙用手遮眼。

压力骤然消失，重明优雅落地。它背上的人滚了下来，滚落到浅潭中。重明伸展翅膀，整个像火一样烧起来，羽翼上没有一丝潮湿才算满意。

梁玉眉从潭中爬起身，衣襟刮到嘴唇才惊觉痛感。

她一把捂住嘴，又小心翼翼抚上唇。麻麻酥酥的感觉，也不知道是柳宸旭渡气那劲还在，还是她自个儿身体的回应。

疼痛的源头就是她嘴角靠里的一处，从外头几乎看不出什么异样。梁玉眉罕见的不知所措，主要她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往日再棘手的妖邪此时都不算什么。

要不装无事发生，反正对方是为了救人。梁玉眉正想着，柳宸旭咳嗽呛出口水，缓缓睁开眼。梁玉眉利索爬起身，拧干湿透的衣裳。

柳宸旭也沉默不语，不知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