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我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我不再觉得老道是单纯的为了提升我的身体，那是一次次噩梦般的折磨，我第一次对老道生出了一点恨。

身体一次次地自我修复，又一次次在棍棒的敲打下重新破碎，服下的药水一碗接着一碗，被煮泡的刺鼻的乌青水木盆，一盆又一盆。

那时候我是没有时间概念的，这样的生活日日难熬，我觉得每日都是隔年。

是什么时候知道时间的呢，天元纪年四十日，那日老道拿回来一整只用泥巴包着荷叶得烤鸡给我撕喂，他说今日是我16岁的生日，我才知道这样的生活我已经度过了一年。

那日之后他不再对我进行灌药和蒸煮，为了不混淆时间，我开始牢记日夜，约莫有一个月，我感觉到我的四肢康复如常，神经也慢慢开始恢复，举起手来尝试发现能够动弹，老道看到我的变化，给我扔了一块像是琉璃的东西，那个东西通体晶莹，透光。

我无心看它，再过几日我能站起来了，我感觉倒我又长高了不少，站在柱子边上比了比，我能有一米九左右了，对于这个时代，我的身高无异于是已经超出了正常大多数人。

我慢慢尝试走到禅房的缸子旁，看到水里映衬的我的模样，结过痂青紫的皮肤，开始起皱皮，轻轻一揉，便可以剥落出脱落的皮肤组织，新长的皮肤雪白，通体无杂质，而我原先的麦色皮肤不复存在，我的左眼雷电疤发出金色的光芒，忽明忽暗，我能感受到身体五感的变化，极其细腻，极其敏感。

耳边传来老道的脚步声，我回头，听到门上有落锁的声响，我尝试张口询问，长久不说话而声音嘶哑，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良久没有回答。只剩下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拖动木板，正当我以为不会有回答的时候，门外老道出声了。

我养育你十六载，今日之后我便不会再因你而活，是死是活全靠你自己，以后也不会有食物和水，你现在的体质如果不是太长久没有水和食物，也不碍事，你想出来，唯一的办法就是你手中的陨石，出来后也不用找我复仇，你有你该走的路，也用不着记恨我，如果你实在要记恨，我也无可奈何，至此一别，不复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