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这就走了?你这位置好,下面人多,你下去可什么都看不到咯。”
“多谢兄台,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赵淮刚从粥铺走出来,一抬头便看到游行的队伍中有一男子气度不凡,虽然这些人犯都穿着赭色囚衣,粗看并无不同,但这位男子与周围一众勾腰塌背,浑身尘土的囚犯不同,他的囚衣干净整洁,神色并无疲意,走起路来昂首挺胸,倒有一股子视死如归的气魄。
赵淮上下打量着游行队伍中气宇轩昂男子,不知是否是感受到这灼热的目光,这男子竟也回头,两人的视线交汇,赵淮的脊背陡然升起一股凉意。
“看样子此地不宜久留。”赵淮朝拴马桩走去,可远远就瞧见这栓马桩上空空如也,气不打一处来,“这样的闹市竟还能遭贼!”
赵淮见四周人群密集,熙熙攘攘,十分拥挤,料定这偷马贼定未走远。
果然,西侧辇道上,身着粗布麻衣的瘦弱男子正牵着五花驹鬼鬼祟祟地朝北走去。
“站住!”
赵淮并未指名道姓,可那男子偏是心虚,听到这一声呵斥,忽得停住脚步。
“你这顺手牵马得功夫可是了得!你为何偷我的马!”
“公子何出此言?你凭什么说是你的马,难不成你叫它一声,它还会应你不成?”
真是巧了,这匹五花驹是被赵淮训练过的,最是能听懂赵淮的号令。赵淮伸手抚顺五花驹的马鬃,“起!”
这五花驹当即抬起它的前蹄,腾空跃起。
那偷马贼本就瘦弱,五花驹这一跳,硬是将这偷马贼拖倒在地。偷马贼不等爬起身,直接跪在地上求饶,“大侠饶命!”
赵淮将马络从地上捡起来,正准备离去,却听到偷马贼声泪俱下。
“多谢大侠饶命,说来惭愧,我今日冒险偷这马是为了换些回家的盘缠。”
见赵淮停下脚步,那偷马贼便继续说道“我为了带老娘来城里治病,已经走投无路了,如今却也无力回天,我娘只想回家,她说回家她才能安心离去。”
偷马贼拉住赵淮的衣角,“大侠,你这马匹如此听话,小人求大侠用这快马将我娘早些送回家去吧!”
赵淮有些犹豫,这偷马贼确实可怜,可他也着急去找自己的师父。
“我也想帮你,可我也要救我师父,他昨日被歹徒劫持来这安兴城,我还尚无头绪,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大侠可是弄错了?安兴城今日大赦天下,为防暴乱,三日前便设重重禁军看守,怎会有歹徒敢绑了人过来,如此招摇,不应该啊!”
赵淮这才发觉不对,仔细想想此事疑点未免太多了,那黑衣人说要清理门户,却又只是打晕师父绑了他,自己当时也明明已被暗器所伤,黑衣人却又放过自己,况且当日的黑衣人还不止一位,怎么会这样?
更奇怪的是,马厩里的两匹马,五花驹是高头大马甚是壮硕,可那黑衣人却又偏偏劫了瘦小的雪无痕,按理讲,若是多在马上绑一个人,壮硕的五花驹显然更适合。
赵淮越想越觉得不对,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光着急是没什么用了,眼下或许只能从黑衣人口中的“万丈宗”入手。
“大侠?我也只是猜测,你莫要怪我多言。”
“走,先去看看你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