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柏牧哲和家里的关系，显然是不可能正大光明理直气壮直截了当地过问家里经济状况和产业发展情况的，不然他也不会被塞进柏氏子集团采购部这种能有所运作但掌握不了核心技术也没有话语权的地方了。

在这种捞油水的地方待久了，各个老油条会怎么往自己兜里装钱的法子，他自然也都清楚。只是以前他知道自己那个爹信不过自己，不会让自己有一丁点从他手里夺权的可能，而且他心里也有点古怪的恶意，看到有人占公司的便宜，他反而更兴奋，仿佛在通过这种方式来报复柏大老板以此获得精神上的胜利。

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些事不上称没二两重，上了称一千斤也顶不住。这种事本就不合规不合法，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只能算是监管不利；但如果对集团经济利益造成的影响已经连他继母这种没脑子的人都感觉不对了，那显然已经不能再用“监管不力”来搪塞，搞不好连自己这个边缘人物都已经成为在法律边界跃跃欲试大鹏展翅的危险分子了。

自己还年轻着呢，可不想陪一群老帮菜葬送未来。柏牧哲垂眸思索。

“以柏氏的体量，即便出了问题也很难有压不下来的吧，”柏牧哲开口，“即便真的压不下来，还能弃车保帅。”

白姬幻正趁着柏牧哲沉默的时候发消息，闻言便放下手机：“压不下来的事情，无非就是和普通民众衣食住行相关，这种很琐碎很细小的缺口，管理层不知道底层会在哪里崩开一个口子，也不知道哪里会发酵到无法收拾。如果民众的反应过于强烈，政府就会介入调查。而你，采购部经理，如果真的是什么质量问题而原材料采购又经过你的审批，很难让人相信你是无辜的啊。

“除此之外就是大概就是税务问题吧。不过这个应该追责不到你头上？再说处罚应该也就是补齐税款加罚款。真要坐牢，，，可能是会计吧？

“还有就是，”白姬幻迟疑了一下，“你爸是搞金融出头的，金融上钻漏洞的地方应该也不少吧……庞氏？杠杆？传销？以投资或保险名义的集资？什么什么泡沫？我对这些不太了解，但我依稀记得金融危机好像就是这么搞出来的？

“再说，你又怎么确定，弃车保帅的那个车，不会是你呢？”

柏牧哲瞪大了双眼。

白姬幻老实回答：“他不相信你，这我们都看得出来。你好歹是他亲儿子呢，他连你都不信任，更何况你那个后妈？他凭啥信任她啊？就凭她还在跟你舅处对象时就跟自己对象的姐夫搞在一起的光辉历史吗？”

“你的意思是他又在外面有人了？”柏牧哲觉得有点意外，但转念一想又在意料之中。

“我不知道，”白姬幻想了想，“emmmmm。。。就算有人，他真的会相信这些人吗？我是很难把他和什么真爱联想在一起。我宁愿相信他是在期待未来四十年内科技大爆发或者什么灵气复苏能让他保持长生不老。”

柏牧哲：“……我还是去查账吧。”

白姬幻：“你加油。以你的本事，启动无痕浏览模式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

柏牧哲干巴巴地回应：“…………我尽量。”

该说的也说完了，柏牧哲提出送白姬幻回家。

柏牧哲刚准备提醒白姬幻，即使坐在后排，最好也系上安全带，就看到白姬幻歪躺在车后座上。

柏牧哲：啊这，算了吧。

“我记得有段时间你晕车好很多了啊，”柏牧哲在找了找，递了颗薄荷糖给她，“怎么现在又不行了？你这状态到底是怎么考到驾照的啊？”

白姬幻有气无力地嘬着糖：“之前那是坐多了就习惯了，最近没怎么坐车，又不习惯了呗。开车那不一样，我练驾照的时候是打开四个车窗开着空调来透气，自己开车也是能敞篷就敞篷，不能敞篷就开窗。而且我现在大部分时候就住在银惠旁边，最多骑十分钟自行车就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