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们熟悉了一点,又认识了乔泽瀚的发小,他发小“偶然间”说漏了嘴,他当时转学的真相才渐渐浮出水面。
只是因为他上体育课的时候想上厕所,但不好意思向老师打报告,所以尿裤子了又被一群小同学给围观了而已。
其实这也没什么,谁小时候还没点糗事,大家笑一笑也就过去了。
但7岁的乔泽瀚觉得天都塌了,吵着闹着要转学。
乔父和乔母拗不过他,只好把生意重心从隔壁市转移到了希城,没想到越做越好。
或许是因为有了一次丢脸的经历,才7岁的乔泽瀚便知道了脸面的重要性,所以他一直很小心,也就没再丢过脸。
然而,纵使他很欠揍,但吕宁安依然想要跟他好好相处,奈何小时候的他要多皮有多皮,她被他气哭好几次,就连坐在她前桌的黎江朵也没能幸免。
于是,乔泽瀚一下子就从吕宁安最想守护的人变成了她最看不惯的人。
不过神奇的是,他们竟然在打闹中成为了朋友,一直联系到至今。
然而,即便是现在的乔泽瀚成熟稳重了许多,吕宁安依然记得小时候被他气哭的情景。
是以,难得地看见他吃瘪,她分外开心。
但是看在他如此讲义气的份上,她笑笑就算了。
*
尽管乔泽瀚一再表示过自己的脚喷点药就好了,但黎江朵还是不放心,便准备送乔泽瀚去医院给脚做个全面检查,随后走向我们,有些愧疚地开口,“一起去查查吧……”
我刚想说不用,突然想起旁边还有个人,于是便抬起头,看向许星朗。
许星朗向我递过来一个安抚的眼神,对黎江朵说道:“我没事,都是些皮外伤,刚刚安安给我涂过药,已经没问题了。”
黎江朵再三确认,随后才放心地点点头,抱了抱我,轻声道:“今天谢谢你们了,回头请你们吃,便有些嫌弃地拍了拍她,“道了,别肉麻了快走吧!”
黎江朵饶到副驾驶,打开车门,黎伯父的大声嚷嚷倏地变得很清晰。
他说,“打个架都能把脚崴到,你这不行啊,哪天我带你去练练,保准让你一打十还能拐个弯……”
她无奈笑笑,跟我打了个招呼,上了车。
于是,刚刚还热热闹闹的院子里,此刻只剩下了我和许星朗两个人。
空气一下子就安静了。
我抬起头,刚准备说些什么,便见许星朗有些失神地看着黎伯父远去的方向。
“想什么呢?”
许星朗闻声垂眸,看向我,一脸认真,“我在想黎伯父什么时候带乔泽瀚去练,能不能带我一个,我也想一打十。”
我:……
“黎伯父说话比较夸张,一打十倒是不至于,一打三还差不多。”
许星朗眼睛一亮,“一打三也行!”
我以为那只是他作为一个男生对于好身手的向往,便笑起来,准备打趣他几句。
但看见他眼底那若有若无的愧疚和自责,我猛然意识到,不对。
余光又看见他微微捏紧的拳头,我不由得,想起了不久前发生的一些事。
其实许星朗原本可以不用受伤的。
都是因为我,那时我光顾着跟闵饶撕扯,没注意到那个从他手里逃脱的小黄毛。
那个黄毛极其灵活,从许星朗手里挣脱开后便直奔我而来,在还有两步跑向我之前摆起了剪刀手,试图将我打晕。
是许星朗迎面替我挡下了这一击,并把那个小黄毛按在了地上。
而此时的我,刚刚骑在闵饶身上束缚住她的行动,只来得及看到许星朗的一个侧脸,还没来得及去查看他的情况,便听见不远处发出了一阵引擎声。
只见那条偏僻的巷子里,开走了一辆面包车。
那辆车走的很匆忙,似是落荒而逃。
而被按倒的小黄毛,都不约而同地,愤愤地看向那辆车。
就连闵饶,在看到那辆车开走之后都变了脸色,嫌弃地念叨了一句,“废物!”
我:……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如果今天不是我们人多,如果出现在这里的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可能真的就要被带走了。
幸好,他们都被抓到了。
到警局的时候,我第一时间买了一些止痛喷雾,还有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
我哥伤的最轻,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拒绝了我的药。
乔泽瀚伤得最重,脚扭得都快站不起来,但可以自己喷止痛喷雾。
只有许星朗伤在了脸上。
看着那张本该干干净净的脸突然多了一抹刺眼的红,我心疼得不得了。
我拿出棉签就要给他涂药,他却挡了一下,伸手就要来拉我的手腕,被我勒令了一句,“别动!”
都什么时候了还要牵手。
他才安静下来。
可他不说话,也不喊疼,就一直拽着我的衣角,我都不知道我下手重不重。
等到我战战兢兢地给他涂好了脸颊上的伤,他第一时间就继续拉过我的手腕。
我这才知道,他刚刚是要干什么。
只见他动作很是轻柔地揉着我手臂上的那块淤青,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还没等我问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黎江朵就来了。
然后我就……
去告状来着。
想到这,我有点心虚,但又有点无奈。
心虚是因为我在人家有点伤感的时候跑去跟闺蜜叽叽喳喳,无奈,则是因为猜到了他内心所想。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你不用这么自责的,今天的情况又不常有,再说你的身手还可以啊,可以保护我的。”
“可你还是受伤了,是我不够强。”
“只是有点淤青而已。”我无奈。
“如果我的身手能再好一点,你连淤青都不会有。”
许星朗很失落,很自责,一直垂着头,不看我。
我抿了抿嘴,想说些什么,但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抬起双手摸上他的后颈,随即踮起脚,将他抱在怀里。
“那等这件事告一段落,我们一起去找黎伯父,一起学一下,好不好?”
“经过今天这么一遭啊,我觉得我也要学些防身术,到时候咱们俩就是强强联手,多酷啊,是不是?”
许星朗抚上我的腰,渐渐收劲,回抱住了我,却不说话。
我从他肩膀上起身,看着他的眼睛,耍赖道:“你说嘛,酷不酷?”
许星朗定定地看了我几秒,眼底渐渐浮现出往日的眸光,随后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微笑,“嗯,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