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半个月过去了，期间我为夫人送过一次画给姚掌柜，姚掌柜拿到后端详了片刻，笑道：“张夫人的画功愈发精进了，已颇有大师风范，若能再进一步，或许真能与当世大家比肩。此次的一批画必然能卖出高价，等我的好消息。”

银行那边，莫经理和一位买家已商定好细节，约定以五万大洋的价格售出张府老宅，这个价格在乱世之中不算低，可还是远远低于老宅的实际价值，无奈这已是出价最高的了，急需用钱只能在价格上予以让步，否则就会无限期的拖下去，买家等得起，我们等不起。今天正是签约付款的日子，由于夫人全权委托给莫经理，夫人没有出席签约仪式，只让我代表她前来。我将地契和钥匙交到买家手上，买家将五万大洋的银票交给了我。

一切尘埃落定，莫经理道：“总算搞定了，没有辜负董事长夫人的信赖。”

我说道：“有劳莫经理了，这段时间先生不在，你辛苦了。”

莫经理道：“这些是我应该做的。小虎，这段时间我感觉你变了，整个人精练了不少，更加壮实了。”

我向他展示了肱二头肌，笑道：“这是最近坚持锻炼的效果。”

莫经理也笑道：“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吗，急于表现自己？年轻小伙子血气方刚，让我这样的老头子羡慕啊。”

“没有，先生还在牢里，我哪有这个心思。”我回道。

莫经理一脸歉然，“的确不合时宜，我失言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救出董事长。对了，有件事我忘记和你说了，申城总行的刘总经理前两天因病去世了，倒在办公室里，送到医院抢救时已经断气了。他的讣告已发向各地分行，我也已用总行的名义给他的家属发去慰问。”

前些时候刚见过的人说没就没了，生命着实太脆弱了。

我赶回别院，将银票交给夫人，夫人喜笑颜开，这些天头一次见她展眉，依稀可见曾经阳光灿烂的绝世容颜。

“申城的刘总经理前两天去世了。”我说道。

夫人手中的毛笔顿了顿，而后她整个人突然瘫软下来，我连忙上前扶住，大喊道：“夫人！夫人！”夫人双眼紧闭，没有回应，已然失去意识。

陈姨和殷姨听到我的叫唤，赶忙跑了过来，见状均吓了一跳，“赶紧送医院。”

“你们把夫人搀扶到门口，我去开车来。”我将夫人交给她们。

我以最快的速度将夫人送到了附近的医院急救室，医生检查了心跳和瞳孔，随后给夫人挂了一瓶葡萄糖，夫人这才悠悠转醒。

醒来后，夫人有气无力地道：“小虎，我口渴，想喝水。”一旁的陈姨和殷姨闻言倒了杯水，扶起夫人，喝了几口。

这时，来了位女医生，一身标配的白大褂映得她皮肤雪白，约莫三十岁模样，面容姣好，她上前给夫人检查了一番，略有愤怒地对着我责问道：“你是她老公？你让她如此操劳费心，孩子还想不想要了？这次是运气好，胎儿没事。如果再这样气血两亏下去，指不定哪天就流产了。”

我说道：“我不是。”

“那你是谁？”那女医生问道。

“他是我夫家的弟兄。”夫人开口道。

“你老公没来？老婆孩子都这样了，还不来医院。”女医生很暴躁。

“他暂时不在燕京。”夫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