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江一行,在龙广辉的带领下,浑浑噩噩的进了杭州城。
原本以为,无凭无据的身份,会是一个极大的隐忧。但到了城门口时,那守城的兵卒,远远见着商队龙家的旗号,早就主动迎了上来。
守城的兵卒,连驮马上的物事是什么,都懒得打听。迎着龙广辉,两人小站一会,拉了几句家常,打个照面,客套一番。驼队连个停顿都没有,就这样进了城去。
昊江走过二人身边时,还特意朝那松松垮垮的兵卒看去,那小头目斜瞥了他一眼,半点兴趣都没有,随即回过了头去。
这杭州,在上一世中,一行六人里,谁没到过?鼎鼎大名的西湖,更是数度游览。可而今,在这异世界中,故地重游时,却半点熟悉的景致都找不见。走过那幽深狭长的门洞,只一个感觉。
这城墙好高,这门洞,好长!
来不及做唏嘘悲秋之感。一行数人,在驼队的带领下,穿街过巷,七拐八绕,已到了江边一处货栈门前。
那货栈,也是龙家的自有产业。
门前耍闲的众人,见着驼队归来。却鲜有兴奋喜悦之情,只是满腹忧愁,拿眼打量那驮马上,一摞摞堆得冒尖的麻布袋子。
驼铃惊动了货栈内的主事。
正门里,一阵声响。两个干瘪老头,领着一群帮众,簇拥了一个十来岁的半大孩子的人物。走了出来。
那孩子,虽也一身粗服布衣,与这货栈间劳苦人一样的穿戴。但那身洁净整齐,虎虎生风的步履,以及周遭众人,对他的恭敬。便显然不是寻常家的孩子,自有一股难掩的贵气,总还是遮不过去。
“龙辉叔。”龙广辉正止住马队,指挥卸货。突然听得这声,急忙回头,打了一躬。
“少爷。”随即有些惊讶的问道。
“少爷怎么到这货场来了。”
小少爷摆了摆手。只一味拿眼瞅着那十数匹驮马,以及马背上满载的货物。
“你这一趟,也多了?”
龙广辉听到这一问,也便明白问题的所在了。
“多了,几乎多了三倍。”
果然,随着龙广辉的这声回应。小公子身后的那一堆人,又是叹气,又是摇头,一个个哭丧着脸。
那小公子,也随之拧紧了眉头,愁容上来了。
龙广辉又一次关切的问道。
“公子,您不陪着二老爷,怎么到货场来了。”
“父亲让我今年过来学习一下,如何打理龙手的生意。谁知大伯听了,竟是说今年龙手的发卖,全交给我负责。
前几天经手的时候,账房里说,为今年的龙手,几乎多了三倍的支出。账面上紧手,要从别处抽一些来垫着。
既然伯父与父亲决定了让我主持今年的商事,也不能不过来瞧瞧。没想着,你今儿也到了。”
两人叙了两句,很明显,那小公子此刻正忧心忡忡,满腹的焦虑。并没什么闲谈的兴致。也就此时,他瞟见了昊江等一行。
“这些又是什么人?瞧着也不是家里的。”
龙广辉立刻进了距离,贴近来说。
“是二老爷的客人。”
“啊?是父亲的客人。”小公子的这句话,让龙广辉不知道如何接了。这场面里,也不能说得那么细,不能说得那么全。
“安顿了没有。”小公子瞅着昊江等人的那一身衣衫,直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