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靠着亭子,不断扇风:“凉叶,今日你来作甚?陛下允许!”
“兄长,哪里话,我父皇要是不允许,我还能偷出宫,还能如此光明正大地坐在这里,今日我同风叔,要出京,我跟他关系最好,自然要来送送他!”
李景隆一听这乱七八糟的称呼,就痛的牙疼,赵同风叫他叔叔,赵凉叶叫赵同风叔叔,赵凉叶却叫他兄长,不管什么东西,一沾染上皇室,就显得麻烦。
他靠在栏杆上,已经是三月近中,两岸柳树早早开嫩芽,天气炎热,他出门时候只顾风度,多穿了两套衣服,难免心浮气躁。
“我看,你不是为了送同风小子,你是为了要他小说后面的故事!”
赵凉叶被人戳穿心事,也不恼怒,反问道:“难道,兄长此刻前来,不是为了求同风叔墨宝?”
“不说你我,在场的贵人小姐,那边护城河边站着的落魄书生,不都是为了亲眼一睹,我同风叔的诗才!”
李景隆面上难过:“非我所愿啊!我确实想要再观同风世侄的诗才,可这次是奉命前来!”
“我那兄长不是个好东西,拿着儿子的诗词,上我家喝好几次酒,我爹有命,这一次同风世侄所写诗词,必须写上我曹国公府的名字!”
“不然,我就要被老子发配军中,永远离开爱我的十里柳池!”
赵凉叶疑惑:“为何不见,天水侯叔?”
“哼,军中人的倔性子,山锤兄哪肯跟咱一同送别,让他人看他柔弱一面……唉城门处有动静。”
“这……好熟悉!”
李景隆站起,震惊之下,他快走两步,走出古亭,望着城门口的花花绿绿。
“这是,十里柳池的姑娘们?”
却见那数百马车之上,姑娘们花枝招展,各自显露出最美好的样子,不求赵同风能为他们弯腰,他若能看向妾身一眼,死也愿意。
那日柳池上两首词后,柳池姑娘们,梦里都难免出现一人,多少夹着锦被的长腰细腿是为赵同风扭动。
更见到,千姿百媚的姑娘中间,一顶白轿子鹤立鸡群。
有眼睛都不肯眨动的穷苦书生,惊呼:“这是冷大师的轿子,她也来了!”
“是极,世子对冷大师恩重如山,自该相送!”
“放屁!”有冷如是的狂热粉不屑:“冷大师能有今天,全靠自己,跟他人无关,多美的一朵淤泥莲花啊!”
“你才放屁,要不是赵世子给她写词!”
“冷大师琴艺绝古,无词也能入境!”
“你忘恩负义!”
“你獐头鼠目!”
“去你大爷!”
“去你奶奶个腿!”两位书生当是来自拦妖州,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冷如是没有靠近古亭,她轿子停在柳林边,望着远处城门,只等那日思夜想的人出现。
春来到,花而美,却比不上姑娘微红脸颊。
花而香,却香不过姑娘的脖颈。
李景隆望着挤满城门的姑娘:“好似把十里柳池搬到城外,能做到这般的也就只有同风了!”
他心中难忍:“什么时候,我要有这种排场,让我战死边关,也是愿意的!”
只是不知道,曹国公听见这话,会不会举起自己大刀,斩向亲生儿子。
可惜,没人关注这点。
因那城门口,有小民欢呼,有两骑绝尘。
风吹柳林不闻人声,他们都屏住呼吸,望向马上的少年郎。
“赵世子来了!”不止那个女子忍不住欢呼,打碎城外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