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侍茶的少女闻言，起身告辞回避。

夏红民还是保持着让人舒服的笑容，只是那股属于智者和强者的寒光在眼睛里一闪而过。我也依然保持着看似鲁莽的劲头，只不过没有扮演到底，迟来的咳嗽打破了我的坚强。

“喝茶，这个茶养肺，对身体好。”

我并没有伸手来接。

“小姜啊，你是在跟我提条件，还是自己另有谋划。”

“我不敢瞒您，我的确另有打算。”

又是一阵不短的沉默。

“我可以帮你起运，你说十五年，没有关系。但你知道，我也有自己的条件。还有你要考虑清楚，高峰和低谷都是相对的，搞不好，锦绣川事件就是你的反噬，如果再来一次，你能不能受得了。”

“夏老师，你的条件我答应，我可以坚持。”

“好，”几乎是一瞬间，老夏做出了他的决定。“这是你的朋友？请他先去会客室休息。”

李顺转头看向我，询问的眼神被我制止，于是他犹豫着走出书房，在关门前他最后打量了一番室内的布置。

古朴的香炉摆在书房一角，茶案上一串天珠伸向地板，房间四周数不清的字画一张挨着一张，让我和李顺感觉回到了海右讲堂。

海右此亭古，群城名士多。果然，高人之上，还有高人。

我赌对了。

“在起势之前，你还有一次机会对我发问，你选吧。”

“我想问蓓蒂。”

是的，人一旦面对未知的抉择，心里想的那个就是最无法割舍的人。

“我给你写到信封里，里面有你想知道的答案，待到合适时机，你拆开来看。你醒后，先看第一封信。”

“醒后？”话还未说完，我的意识已经模糊，慢慢的，我睡了过去。

梦中的我仿佛回到了几年前，令我上瘾的第一包烟，是蓓蒂帮我买的。她在那个军训的早上，冒着快迟到的危险—以后我无论多想吸烟，始终保持那只烟盒里面留下一根。就这样陪伴我一个又一个地方，在桌子上静静的呆了好几年。

某个夜晚，军训结束后，第二天她要去参加考试，我不放心，陪她打车一起去看考场。司机师傅路上调侃，你们是情侣吧，我脸红，说她肯定不会找一个地方的，而蓓蒂则在后座气的不说话。

下车之后，考场在对面，是个学校里，要穿过人来人往的马路。她不着急，一直在观察，那时候经常头晕，身影也弱弱的，让我心疼。我好想让她越来越好。于是我做了人生中最勇敢的事，抓起她的手，小小的一只，我发誓一定会保护好她。就这样牵着她的手跑到马路对面，又偷偷溜进学校里，看第二天要考试的考场。

最后两人被保安师傅赶出来，我们无奈去吃了火锅。那个火锅的味道我至今还记得，不太好吃，但是有点辣，边吃边咳嗽。

回家的路上，我车走到万象城附近，收到了蓓蒂的信息：我今天是不是有点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