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今朝说:“所以你去玩摇滚?”
晏海舟一愣:“是啊,所以我去玩摇滚。”
李今朝不知道接什么,想了想说:“你唱得很好,虽然很吵,但能听出孤独。”
晏海舟炒着菜,听她说孤独,感觉自己的心尖儿狠狠地被掐了一把,等缓过劲儿来,连她说的“很吵”都给忽略了,只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艹。”
李今朝问:“怎么了?”
晏海舟眯起眼说:“你知道吗?在我们年轻那会儿,你这种猛往深里聊的文艺女青年,都叫蜜!”
李今朝说:“蜜是什么?”
晏海舟瞅她一眼,拿出自己最痞的表情吓唬她:“就是可以泡的姑娘!”
李今朝一愣,想了想,说:“所以邓若愚就是这种蜜?”
晏海舟绝倒,一拳打在棉花上不说,居然这都给她绕了回来。悻悻地从她手里拿过那几根摘得干干净净的小葱,没好气地胡乱切了下锅。
好一会儿,发现李今朝还在等,叹口气说:“她啊,从来就没文艺过”。
李今朝静静听着他说:“那时候我们都太年轻,她跟她们的另一个系花抢风头,打赌谁能拿下我。我跟一个鼓手赌气,发誓要先拿下她。一来二去看起来是干柴烈火,其实吧,谁都没长大。”
李今朝说:“哦……所以她那天跟我说的你们的感情,也是骗我的。”
晏海舟嘲讽她:“你不是仙人吗?不是会看人的气息吗?”
李今朝认真地说:“你知道吗?当她跟我回忆你们之间的美好时,她的气息是真诚的。虽然过于狂热,但是真诚的。”
晏海舟一愣,随即就释然了,嗤道:“那你以后可以多观察观察她,她每次撒癔症的时候,都是真诚的。”
李今朝想了想:“原来她是一个活在梦里的人啊!”
晏海舟说:“什么意思,能治吗?”
李今朝摇摇头:“不能,也不用。”
晏海舟叹口气:“我想也是。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是说,不用担心我对她昏头。来吃饭,我跟你说这事最麻烦的地方在哪。”
小炒肉,土豆炖豆角,晏海舟东北菜和西南菜都做的很绝。只是李今朝吃饭的时候还在想,我担心吗?我在担心啥?
没想到晏海舟真的讲出来的,却不是什么纠葛的感情问题,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法律问题:孩子太小,多半都是要跟着母亲,律师说除非把邓若愚从母亲意义上惠到底,否则晏海舟不太有可能争得到抚养权。因此,他们本来就合计,以争取探视权为目标。
没想到,邓若愚现在直接玩赖,坚称孩子不是晏海舟的,并且作为监护人,坚决拒绝DNA检测,所以晏海舟连跟冬冬的关系都没法证明。也就是说,邓若愚一边在公众面前立人设、让晏海舟背始乱终弃的锅,一边在法律程序上赤裸裸地耍流氓、编瞎话,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律师上头了,说让这样一个对方当事人当面耍无赖,简直就是把他的职业尊严踩在脚下摩擦。摆在他们面前的就只剩下一条路,抛弃底线,用她最在意的舆论来威胁她。
可是律师这么做,恰恰低估了邓若愚疯癫的程度,是在把她当做一个理性的人来对待。而以晏海舟对邓若愚的了解,她绝不会让事情停止在威胁的阶段,势必要把她撕个稀烂才会接受现实。也就是说,这场仗只要开打,结局就注定了,她必会把自己玩到无法立足,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继续带着孩子远遁国外。
这,才是晏海舟情绪败坏的原因。
李今朝有点心不在焉,边吃边琢磨着,说:“怪不得你烦,原来她才是光脚的,你倒成了穿鞋的。”
晏海舟哼了一声。却见她若有有所思地说:“但是也未必完全没办法,搞不定事,可以搞定人嘛……”忍不住挑起眉:“你还能对她施法?”
李今朝一愣,笑了:“对,用魔法打败魔法!”
晏海舟看着她端着自家饭碗笑得单纯的样子,心里一动,忍不住道:“你让我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个台湾电视剧。”
李今朝说:“还珠格格吗?”
晏海舟失笑:“比那可老多了,叫家有仙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