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两人看起来感情很好,席间的众人也都习以为常,大家默不作声的低下头夹菜。
只有香儿猛地站了起来,沉重的檀木椅子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推拉声。
“我不吃了。”
说罢,香儿不等别人回应,提着裙子跑出了花厅。
正午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香儿恍惚了一瞬,匆忙的脚步也慢了些。
虞湘缓缓抬起手,适应这具被她短暂掌握的身体,她走到院中的鱼缸前站定,清亮的水中映出一个容颜娇艳的女子脸庞,五官跟虞湘本人有七分相似,只是比她更加浓丽些。
她伸手摸向自己鲜艳的唇,擦下来一抹红脂,这个香儿虽然丧期已满,但是到底是守寡之身,竟然还打扮的如此艳丽。
也不知道是原主本来就我行我素?还是应了那句古话,女为悦己者容?
她在乌府的院中逛了一会儿,乌家宅子不小,佣人却不多,她现在不能用法术只能步行,走至一个偏僻的小门处,守在两旁的下人大老远就对她说道:“表小姐,这里是禁地,不能擅闯。”
虞湘停下脚步,看着被锁了一重又一重的玄铁门,悻悻的转身回去。
这里应该就是乌家炼制玉灵犀的地方,传说乌家擅养一种叫做白兕的上古灵兽,白兕需要百年才能长成,一胎也只产一子,所以存世十分稀少,乌家采了白兕的角之后,更是要再用秘法炼制三十年,才能炼出一块通透如玉,异香扑鼻的玉灵犀。
只是,现实的乌家成了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这扇门之后,还有没有她要找的东西?
不管如何,她也要找准时机,想办法进去看一看。
午时一过,虞湘的身体就不由自主了,这个香儿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记忆的缺失,扫了一圈周围的环境之后,抬脚往内宅走去。
她轻车熟路的走进了一处清静雅致的小院,其中一间屋子的门是打开的,香儿脚步顿了顿,还是踏了进去。
年轻的妇人正一脸哀怨的看向她:“香儿,你还在怨恨娘亲么?”
香儿无视她,直接坐着走过去坐在床上背对着。
“我没有你这样的娘亲,简直是——”她张了张嘴,还是把那几个不堪的字样咽了下去。
她不说,玉娘却已经领会了自己女儿的意思,两行清泪从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流了下去。
“我有什么办法?你爹爹早死,你现在又——我们母女两个无依无靠的,只能回到乌家,你舅舅不嫌弃我们,已经是莫大的宽容了。”
香儿听了母亲的哀诉,心中燃烧的怒火更甚,她冷笑一声,尖利的开口道:“宽容,他哪里是宽容?分明是别有居心!”
玉娘惊讶的看向女儿,喃喃道:“香儿,你都看见了?”
香儿此时又生气又委屈,她直白的说道:“是,我都看见了,你们,你们真是不要脸!”
她越说越气,直接站起来,指着玉娘质问道:“你们这么做,有没有想过父亲,有没有想过我!你们可是兄妹!”
玉娘绝望的抿着唇,在自己亲生女儿面前无地自容,半晌后,她才压着嗓子说道:“香儿,我不是,不是你舅舅的亲妹妹,乌家向来都是一脉单传,我是从外面抱养的。”
眼泪如同断线珠子一般从她美丽的脸上落下来:“我原本,也和闻樱一样,是乌家的童养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