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李铁柱并未提出问题,而是直接反问。
宋相宜知道,他是因为自己今日的反常举动,猜到了她有事在瞒着他。
现在这么问,就是怕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在给她机会主动将这些事和盘托出。
若这个时候她还要选择继续隐瞒,他怕是就要起疑心了。
“那我就从头开始说吧。前不久,大概两个月之前,我救过一个被毒蛇咬伤的夫人,她说自己是从京城来的,回老家探亲才路过此处。”
宋相宜把救纪氏的前因后果和李铁柱讲了一遍。
然后才说,“那位夫人虽然看着客气,但与之交谈时,我看她神情里却隐隐透着倨傲,便猜她可能是瞧不上我们这些庄户人家。”
“当日她临走之时命人给了我十两银子,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收了钱便两清,以后不会和我再有交集,也让我别妄图去打听她的身份,利用这恩情去攀交情。”
“我也不是什么不识趣的人,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然不会去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所以自那位走后,我便没在想这件事。”
“但今日来的这位妇人,却说是奉了她的命令,邀请我去京城小住,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说她是不是来者不善。”
“那你近日心神不宁,也是和这事有关?难不成你猜到她会派人来找你?”李铁柱问。
“那怎么可能,我又不会未卜先知。”
知道他并未全信,宋相宜又说,“是我最近总觉得心里不安,又不知这不安从何而来。”
“但小虎说有人坐着马车来打听我的消息,我认识的外人本来便不多,有点身份的就更少了,这样一想,也能大概猜到是谁了。”
“她原先那样看不上我,生怕沾染分毫,如今却又派人请我,不是另有所图又是什么。”
李铁柱想了想,“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上位者无故向下位者示好,还摆足了姿态,其中动机便足以让人深思。”
宋相宜点头,“我先头没和你提这事,是觉得没必要,如今人家既找上门来了,自然得让你知道前因后果。”
“那你作何打算?我们收拾东西离开这里?”李铁柱问。
“我们一没钱二没势的,就算离开了一时半会也走不远,他们真想找我,怎么都能找到。”
宋相宜沉默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般,“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倒不如我跟着去京城,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反正人家要真有心利用我做点什么,我也跑不了,要不是,就权当我小心之人度君子之腹了。”
“只是,”宋相宜看向李铁柱,“我此行要是真惹上什么麻烦,如何脱身便是问题,所以需要提前安排人接应。”
“我身边能依靠的人不多,如今算下来就只有你一个,但我们毕竟还没有成婚,所以我想把话说到前头。”
“你若愿意去帮我,我感激不尽,若是不愿沾惹麻烦,我也不怪你,这世上好女子千千万,我们就此解除婚约,往后生老病死,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说这么多,宋相宜就是要看李铁柱的态度。
他比她最开始想的聪明的多,她便给了他比一开始计划的更大的选择权。
把未来可能会有的风险摊在明面上给他看,做与不做全看他自己。
“你就不担心我真的和你解除婚约一走了之?”
“我宁肯先小人后君子,把话说在前头,也不想哄着你答应了,等你回过味来弃我而去,让我计划被全盘打乱,孤立无援。”
宋相宜看着李铁柱,眼神诚恳,“我情愿你我彼此之间都坦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