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了,难道这个村姑还要去告状不成?我祖母伺候了老夫人几十年,难道老夫人还能因为这个来打秋风的村姑处置了我?”
小丫鬟性子骄横,仗着自己是侯府的家生子,祖母又是府里的老嬷嬷,根本不把宋相宜看在眼里。
隔着一堵薄墙,再加上小丫鬟说话时没刻意压低声音,她们说的话自然也尽数传到了宋相宜的耳朵里。
宋相宜盯着镜中的自己,拿起眉黛又描了下眉,眼中无半分波澜起伏。
这戏码前世已经演过一回了。
那时的她才是真正的初来乍到。
一来就让侯府的富贵繁华唬住了,她自觉矮了人家一节,说话做事就难免有些畏手畏脚的。
门外的小丫鬟也没看得起她,说她到底是穷乡僻壤出来的,一看就上不得台面。
当时也是春桃替她解的围。
甚至为了护着她,春桃还不惜和她吵了一架。
要不是钱妈妈找她来得及时撞上了,这两人少不得得闹到纪氏那里挨一顿板子。
对于春桃的仗义执言,那时的宋相宜十分感激。
所以在她提出,想在宋相宜住在侯府的这段时间,继续过来照顾她的时候,宋相宜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那时的宋相宜以为春桃是个好的,也曾真心实意把她当姐妹看待。
在嫁给陈瑾轩做了侯夫人的第一时间,她就让春桃做了她的大丫鬟,月例银子翻倍不说,还在掌家后,用自己积攒的份例银子给她置办了一套小宅子。
想着她要是有一日嫁了人,有这宅子在,也能多些底气。
宋相宜自问对春桃是尽了心的,却不知,她把人家当姐妹,人家把她当往上爬的跳板。
就在宋相宜给春桃置办下宅子没多久,她就趁着陈瑾轩醉酒的时候爬了他的床。
知道了这事的纪氏勃然大怒,一怒之下夺了宋相宜的管家权,还以御下不严的名义让她跪了三天祠堂。
但饶是这样,她也护住了春桃,甚至还求情让她做了陈瑾轩的姨娘。
可春桃是怎么报答她的呢?
在陈瑾轩对她起了杀心的时候,她宋相宜喝下的每一碗毒药,可都是她亲手递过来的呢。
宋相宜是想让陈瑾轩死没错,这春桃她也没打算放过。
“你在胡说些什么!”
随着钱妈妈一声呵斥,门外小丫鬟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宋姑娘是夫人特意请来的贵客,岂容你在这满嘴胡吣,要是再让我在你嘴里听到这些话,别怪我回禀夫人处置了你!”
宋相宜听她装模作样的训斥了两句,接着响起的就是小丫鬟的求饶声。
“还有你,”钱妈妈又把话头指向了春桃,“宋姑娘好性子,不计较,你就不知道帮她出头?”
“是,女儿知错了。”
“以后再让人在府里欺负了宋姑娘,别怪我罚你!”
钱妈妈又将春桃教训了一通,才敲响了宋相宜的房门,“宋姑娘,夫人已经在等了,我来带您过去。”
“好,我这就来。”宋相宜应了一声。
好戏要正式开始了呢。
宋相宜看见镜中的女子微微勾了勾唇角,眼里冷意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