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面算什么，只要能为殿下做事情，我什么都不要。”楚野目光诚恳，心也诚恳。

樱华复杂地看着楚野，有些情绪就算他不说，也不代表自己感受不到。

她不信有人会无条件付出一切追随自己。哪怕是兰，也是在樱华开出了为吕纳洛家族洗白翻案的条件下才逐渐忠心。

可楚野不一样，他是个例外。指哪打哪，说什么做什么，连询问他是否愿意来当“宠物”，楚野也立刻点头。

他看着自己的目光中除了追随，还有无法掩饰的热烈，这种强烈的情感不能再用忠心来衡量。

“你似乎喜欢我。”樱华平静看着楚野，突然说道。

楚野正准备拿第二块点心的手狠狠一抖，他强壮镇定：“殿下，别开玩笑。”然后再次重复，“殿下，您别逗我……”

“没有逗你，我只是觉得这份感情应该值得尊重，所以我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楚野心跳加快，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

樱华犹豫了一瞬，还是伸手递给楚野。

她不明白恋爱到底是什么感觉，可如果是止息楚野，她愿意去尝试。

毕竟他们很了解对方，也没有任何猜忌。

“提到这个话题我很犹豫，因为我的未来有太多不确定因素，后果没办法预估，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不一定是好事。可倘若你真心实意，愿意和我患难与共，我等下会去皇宫与陛下还有长老会商量，我会为你推辞一切联姻，并好好回应你的感情。否则等到今晚，就没有机会了。”

樱华其实并不太想让楚野喜欢自己，她已经以身入局，牵扯到别人很不好。

“所以，如果你没有那种想法，就当我胡说了一通。”

楚野盯着樱华递过来的手，他怎么可能没有那种想法？

他怎么会不喜欢她？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牵起对方的手，然后郑重吻下去。他无数次编排过这样的场景，也思考过等一切尘埃落定再找个机会悄悄说出来。

亲昵喊着她的名字，诉说这些年埋在心底的爱意。

机会就在眼前，楚野颤抖着伸出手，却按在了自己胸口，低下头。

他不敢。

他只是帝国战争时期从南国逃来的孤儿，为了一口饭吃自愿成为实验品，之后侥幸在少年时期与樱华相遇，又拼了命一路厮杀才留在了银色焰纹。与大部分矢羽落相比，他连天才都不是，而樱华的起点却是他遥望不可及的。

她是皇女，是唯一能与东方矢羽落抗衡的天才，是令人瞩目的薇薇安殿下。

他们身份悬殊太大，他只能做她的刀，却没有资格和她站在一起。

“我……”

樱华的眼神黯淡下去，她收回了手。

楚野的头埋得更深：“我现在，我现在……会有更好的人与您并肩。”

“为什么？”樱华不理解。

楚野想要解释，也想要做出行动，樱华也静静等着他。

窗外的雪无声落着，屋内安静，只剩下彼此清晰的呼吸。

可楚野最后依旧什么都说不出来，也什么都没做。

樱华终于点头：“我明白了，确实是我太莽撞。那这件事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楚野脑子嗡嗡的，什么叫到此为止？

她起身离开：“这样也很好，至少我不会再那么担心，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的确很危险。”

不！不是的！

楚野猛地抬头，殿下会错意了，他不是害怕而是——门在一声轻叹里关上了。

那些未来得及说出口的情感，还有没能解释清楚的原因，全随着那声轻叹在风里消散。

这次真的只剩下自己。

楚野依旧保持半跪的姿势，眼睛呆呆望着地面。

午后没有阳光，窗帘的阴影扫在地上，一点点侵蚀男人的身影，仿佛在嘲笑他是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