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坊的弟子惊奇地看到,食堂里竟然多了个打扫卫生的。他主动帮别人收拾餐具,并顺势将别人吃剩下的残羹剩饭扫进皮袋子里,一点也不觉得害臊。
这个不害臊的人自然就是周仓了。当然,周仓也不是顿顿都那么做。如今的周仓已经不需要每天都吃饭了,即使几顿不吃,也不会觉得饥饿,仍然精神饱满。所以,周仓为了家里那黄毛有口饭吃,每天中午都会到食堂吃饭,顺便给大鸟黄毛带回来一天的食物。
饲养坊里,所有的弟子都很忙。上到李春道长、刘管事,中到外门弟子,下到杂役弟子,都在忙着修炼。
这些人曾经都是每个书院里的佼佼者,早就习惯了尖子班那样的生活。进了五行门,依然保持着那样的学习生活方式。即使没有师长的督促,仍然能够自觉地学习修炼,不浪费一分一秒。
所以,也就没有所谓的坏学生,也没有人去欺负别人。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对别人的事漠不关心。因为他们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暂时的,只要成为内门弟子,外门的这些东西是多么可笑。
就像李春一样,每日里都把自己关在院子里修炼,对饲养坊的俗务不管不问,悉数交给刘管事打理。
要知道,饲养坊可是有着千人以上的规模,饲养的牲畜足足有几万头之多,在俗世中也算是一个大的养殖场了。李春道长在饲养坊就是上级任命的董事长、土皇帝,有着巨大的权力,可以为自己谋私。但李春对这种机会视而不见,反倒给了刘管事钻了作威作福的空子。
山中不知岁月,修炼亦是如此。
不知不觉已是百花盛开,春色宜人。大鸟黄毛像个青春期放飞自我的孩子,整天整天地不着家。
周仓也懒得管它。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事,周仓当前紧要的事情就是突破第八层,而且是赶在宗门大典前突破第八层。
五行门自五行老祖创派以来,已传承千年。中间虽有没落,但传承一直未断。为了纪念老祖开宗立派,便以五行老祖的生辰五月初七作为开宗日,每三年举行一次宗门大典,以纪念先祖,勉励后人,同时也招收内门弟子,赓续五行传承。
宗门大典的筹备工作,历来都是内门长老牵头,具体工作由外门来做。总不能让内门的仙长吭哧吭哧做这些琐事吧?
这次也不例外。进入暮春时节,外门各处都开始忙碌起来,不仅要准备大典要用的三牲果酒等物,还要督促外门弟子加紧修炼,好在大典上为本处争光。
就连李春道长也不是那么超然了,走出了他那个小院子。饲养坊的弟子甚至能够看到李春道长急匆匆的身影。各处弟子之间的走动也愈发频繁了,少不了要向别的坊里借些东西什么的。
弟子们已经对上门的外处弟子见怪不怪,有时遇到以前的同学,还能打个招呼聊上几句。
这天,饲养坊外就来了一名女弟子,年纪约莫十六七岁,面容姣好,梳着又黑又长辫子,引得饲养坊弟子频频回头,行注目礼。
谁知这妙龄女子,竟双手叉腰,站在饲养坊门口大骂起来:“哪里来的龟孙?养了个孽畜,把我酿的果酒偷喝了去。你给我出来,有种的给我出来。”
她这一骂,饲养坊的人坐不住了,纷纷说道:“姑娘,可不能胡乱骂人啊!”
“我骂人怎么了?我又没骂亏他。自己养的东西,自己不管好,偷吃了别人的东西,我骂他几句都是轻的。”
“什么东西偷吃了你的东西?”
“是一头大雕,身上长着黄毛,偷喝了我的果酒。那果酒可是宗门大典上要用的。”
“姑娘,你这不胡扯吗?哪有鸟儿偷酒喝的?”
妙龄女子笃定说:“我亲眼看见,一路撵到你们饲养坊的。”
......
周仓正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修行上,房门却被人拍的砰砰响。
“谁啊?”
“周仓,不好了,出事了。灵药谷的人找上门来了。”彭飞在门外大声说道。
彭飞就住在周仓旁边,对周仓饲养的大鸟黄毛十分熟悉,还拿食物喂过它。一听灵药谷的女弟子描述,彭飞就知道干坏事的是谁了,连忙跑回来向周仓报信。
“关我什么事?你去报告刘管事啊!”周仓不解。
“哎呀!你快开门吧!都是黄毛惹的祸,灵药谷的人说它偷喝了人家酿的果酒,这会找上门来了。”
周仓只好下床,打开房门,让彭飞进来,看了一眼窗户,只见大鸟黄毛正趴在窝里摇头晃脑,一副醉醺醺的模样。一靠近黄毛的窝,便闻到了淡淡的酒味。
证据确凿,也没什么好说的。周仓尴尬地问:“灵药谷的人在哪?我去跟人道个歉。”
“这会在咱坊门口正骂着呢!你快去吧!惊动了道长可就不好了。”
周仓和彭飞老远便听到叫骂声:“你个有胆子干没胆子认的怂货。让你生儿子没屁眼!”
“咳,咳!这位姑娘,如此行径,只怕不雅,实在有辱斯文。”周仓干咳一声,打断姑娘的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