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她的手之前总是嫩嫩的、香香软软的，
如今摸着我的手已经有些粗糙了，细摸还有些茧子在上面。
王莉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被从卧室出来的顾非池打断了。
“玲玲，没事吧？刚才我听见你语气不太好。”
我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还未开口就听见了王莉柔柔的声音响起。
“没事的，非池哥，玲玲她如今情绪不稳定我能理解的。”
“嗯，辛苦莉莉你了！”
顾非池笑意盈盈的低头，双手紧握着我的手，不住地摩挲着。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目光的尽头却是王莉那交叠在一起的白嫩双腿。
4
“玲玲，该吃今天的药啦！”
顾非池端着一杯水朝我走来，依旧是把药在我的手心，依旧是那一大把。
呵，两倍的药量！
我装作顺从的吞下，转身就打算以洗澡为由，去卫生间将药吐出来。
“玲玲！等等！”
我有些茫然的转头，却看见顾非池手里又多了几个白色药片。
我常年吃药，比较常见的药我只大概瞥一眼就能猜出个七八。
顾非池手里俨然就是几片安眠药。
见我看着那几片药迟迟不动，顾非池赶忙解释。
“玲玲，这是我特地找医生给你开的维生素片，你最近不是不喜欢吃菜嘛！”
我一副感动的样子，接过，吞下。
这安眠药还是我前段时间失眠买的，药店是个老字号，上面的图案只有那一家有。
怎么，糊弄我就这么敷衍?连药都不愿意重新买一份?呵！
今天王莉在我们家睡下，顾非池去另一件屋子给她铺床去了。
之前王莉也在我们家住过，每次都是顾非池去打理这一切。
原先还会为这感动，认为他是体谅自己，不想让自己干一点儿活，生怕累着自己。
如今看来，怕是另有隐情。
晚上十一点，顾非池起身去了另一个房间。
听见外面关门的咔哒声，我起身去到了房间门口。
“非池，你终于来了，人家想死你啦！”
屋里传来王莉娇滴滴的声音，随后紧接着就是衣物掉落在地的声音。
这个房子是个老古董了，房间隔音差的要命。
“哎呀，她刚睡着我这不是就过来了嘛！”
“想死我了，宝贝！”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而后就是渐大的喘息声。
5
“等等，我们两个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啊，我才不愿意这样偷偷摸摸的。”
“放心，宝贝，我都想好办法了！”
说话声戛然而止，我僵在门口不敢动弹，连呼吸也轻了起来。
索性屋内再次发出声响，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只觉得头晕的厉害，忙扶着门框才勉强没倒下。
第二天刚睁开眼，就看见了那张尖酸刻薄的脸。
眼见那张脸离我越来越近，我急忙扯着被子往后靠，这才避免了那唾沫喷在我的脸上。
“玲玲啊，不是我说你，这都几点了，人家莉莉是客人，现在在厨房里给我做着饭呢，非池
也早早起来迎着我了，你呢，还在床上躺着呢。”
婆婆依旧是高高在上的语气，满脸不耐烦的数落着我。
眼见那唾沫乱飞，我嫌弃的撇着嘴，努力让自己离她越远越好，嫌弃之情不言而喻。
“周玲！”
许是被我这个动作刺激到，婆婆猛的走进一大步，伸出胳膊就朝我的头发抓去。
手还未落下，就被我狠狠攥在手里，抓的力度之大，让婆婆整个人都脸色都开始扭曲。
“我不是草船，你的箭就别往我这发！”
我猛的朝后甩去，带着婆婆整个人站不稳。
酿跄了几步，又被地毯边绊倒，哐当倒在了地上。
“怎么？你是女王啊?我们都要早起去迎你！用不用给你再买个水晶杯喝玉米糊糊啊？哦，
忘了，以你儿子如今的财力，估计也买不起！”
我的性子原本就温柔，刚嫁过来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从不忤逆她。后来得了病，性子就
更加柔顺起来，总感觉是我拖累了他们。
婆婆也是没想到我今天会这么阴阳怪气，愣在原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借机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
“跟人沾边的事，你是样样不做，大早上五点钟让你儿子去火车站接你，怎么？生怕来的完
了赶不上饭啊？你可真是癞蛤蟆装青蛙，长得丑，你玩的花！”
“我刚真是说错了，人家长得端庄的那才能叫女王，就你这样的，叫水鬼都是侮辱人家水鬼。”
她连忙抬起手指着我的鼻子，生怕失了自己的气势。
“你，你，你这个……”
“你什么你，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怎么?人类进化的时候没捎带上你啊？”
6
“我儿子为什么没钱?你个败家玩意，你难道不知道吗？”
婆婆终于开口，回应了我的第一个问题。
顾非池和王莉听见争吵声赶来，听见是婆婆正在质问我，就在门口也不进来。
“你儿子没钱关我什么事？这一直以来买药、看病，那个花的不是我的钱?”
我自然看见了门口的那两人，这话可不光光是说过婆婆听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儿子背着我卖我的画，该开始还是一幅两幅，后来你儿子辞了职，那画
卖的跟流水似的。”
“你敢说那卖画的钱就只给我看病买药用了?呵，要不是我的画，你儿子能给你买得起那大
块翡翠?”
顾非池听见这话赶忙进屋，一手拉着我，一手给我顺背，示意让我别说了。
“你拿着那翡翠在村口得意的要死，还说是你儿子赚钱给你买的。呸！说话也不嫌害臊！”
我无视顾非池越来越黑的脸，继续开口道。
“得亏是我前些年画的多，不然，呵！”
眼见着婆婆气的捂胸口，王莉连忙进来掺着她，满脸担忧的看着婆婆。
“真是羡慕你们的脸皮，保养的都快抵得上村口的破墙了！”
“周玲！”
顾非池终于忍耐不住，开口怒吼道。
“离婚！离婚！”
婆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扑腾着，开始撒泼打滚。
“哎呦呦，大家快看啊，儿媳妇骂她婆婆喽。我这么多年不容易啊！”
婆婆说着就开始抹她那张脸。
泪没有，鼻涕倒是有不少，黏黏糊糊的粘在她的手上。
连伸手去碰他儿子的手都被顾非池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非池拉扯到大，到了现在……”
“说的跟谁离了你儿子就过不了了似的，怎么？真把你儿子当块宝啦？”
我冷声打断她的话，一脸嘲讽的开口，却被顾非池偷偷戳了戳。
“我说的不是事实?”
我转过脸向顾非池询问道。
战火燃烧到了顾非池这边，他脸色有些为难，嘴唇动了几下却始终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