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得一脸严肃，讲的话也不近人情，“我先回去了，你尽快做好决定。不要逃避，你不可能永远逃避下去。大家都在成长，若你还是小孩子心性的话，对青丘也没有用处。”

扶不离略带诧异地瞥两眼涂山雾，见对方悄摸朝她眨下眼，于是会心一笑。

等人走后，扶不离蹲下，询问泡在池子里垂头丧气的小狐狸。

“你叫涂山佟是么？”

涂山佟抬头，懵懂答了一个“是”字。

“你下午真的很勇敢，面对比自己高修为的兽族，你还能反击，很厉害了。”

突如其来的夸赞让涂山佟不知所措，她只能扭捏道：“没有。”

扶不离朝她伸出手，“上来吧，冷不冷？”

“不冷。”

握上扶不离温暖的手掌，涂山佟才有些惊讶，明明下午这位姐姐出剑时，周身遍布寒气，她还以为这位姐姐整个人是冷冰冰的。

一瞬间，涂山佟想起了族中的姐姐们，她们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掌，牵着她在山谷里肆意奔跑。

只是后来，姐姐们一个一个死在她面前，连牵着她逃跑的小铃儿也在火海里走散了。

扶不离掐了个法诀，去除了涂山佟身上的水。

“你想小铃儿回来吗？”

“想，可是——”

涂山佟喉咙里仿佛噎着什么，她艰难地把剩下的话说完，“可是，不能起死回生，这不符合万物规律……”

“我听雾夫人说，冰棺是你寻来的。”

“是……”

“你还存着小铃儿的尸体，不是想寻找让她复活的法子么？平日里课也不去上，都躲着雾夫人翻阅古籍了吧。”

涂山佟不说话。

“现在我们有办法能救小铃儿，哪怕机会渺茫，你是否愿意一试？”

涂山佟还是不说话。

“你不信起死回生，那还为何留着小铃儿？早日放她解脱不是更好。”

“我——”

涂山佟眼里冒出了泪，“我害怕你们救不了她，我怕我选错了，再也看不见她……”

“我来到这里，也曾后悔过。”

扶不离替她擦去眼泪，语气温柔，“可是后悔没用。我能做的，就是努力让自己的选择变正确。你知道怎么选择的，你只是缺乏一点决心。”

涂山佟抽泣了好一会，然后才道：“你真的能救小铃儿……？”

扶不离一笑，绿色的双眸就眯了起来。

“能。”

她缓慢又坚定，“我也需要做出选择，我会与你一起承担选择的后果，不要怕。”

涂山佟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她没听懂后面那些话的意思。

既然要起死回生，那就只有天道能做到。

一路走来，天道都在暗中给出指引。扶不离也知道，天道想让她做些什么。

起初她心气傲，想逆天，想改命，不愿搭理天道。

而现在，她也做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