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昶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擦了擦迷茫的双眼,而后定了定神后,这眸光继续不停地扫视着圆润雄劲的大字,脸上全是迷茫之色,心中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而辛追此举,就连车上的穆千雪,利蓉和安禄达宗也猛然大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辛夫人是如何做到的?
谁知顷刻间,辛追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来,轻声细语道,“罗统领,咱可先不论懿旨的笔迹真伪,就分析下人心如何?想那廷尉府破案之前必定会分析出嫌疑犯的作案动机。同理可证,想要证明懿旨的真伪,就得分析出吕后为何会下旨杀辛追我?请问罗大统领,我利家乃世代深受于皇恩,想我夫利苍为保汉室江山乃浴血奋战,英勇平乱才立下不世之功以此来封妻荫子。再来,当日南越兵祸起,我儿为保家护国曾自行请缨去大战南越,可惜后来寡不敌众而以身殉国来以报皇恩。再者,当日我儿身受剑伤性命垂危之际,帐中无主将,军心必定会大乱,辛追我不忍高祖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竟脱下红妆改换成男装而代子出征。而后我用激将法才使赵驼与我立行三个约定,最终不动一兵一卒给平定了南越之乱,使得南部九州重新归附于大汉。再来,当日张廷尉想对鸿燕杀人一案草草了事,以此会引发于两国之乱,我儿媳妇虽然身怀六甲行动不便,不过为了江山社稷的稳固,为了天下再无战乱,她宁愿挺着个大肚子去往廷尉府拖延住张廷尉的判决。可惜罗大统领不是女儿之身,实不知那生养之苦啊,你可知那时我儿媳妇的心酸吗?”
听到这里时,罗昶面容露出不自然之色顿了顿,刚想开口说,谁知竟又被辛追给堵了回去,“如此看来,辛追我一家皆是忠于大汉天下,为大汉江山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利家一门忠烈,又何至于被污成是大汉的逆臣贼子,想那吕后既为大汉天下的国母,又为何要置辛追于死地呢?
“这……”罗昶闻言竟语塞,不知用何话再去反驳,不过太后传下懿旨来,必须要提辛追的人头去见她,绝不可违逆,而后他思索片刻后,又提起长枪直指向于辛追,同时怒喝道:“辛追,我也知道你们利家昔日的功勋卓越,不过太后有旨罗昶绝对不能违抗旨意而放你生路,你就受死吧。”
谁知正在长枪挥霍的刹那间,一片刀影闪间而过之时,辛追竟然露出高深莫测的一笑来,罗昶即停止手中灵敏的动作,忙收回手中正已出鞘的长枪,聆听着辛追的意犹未尽之言。
只见辛追落下铿锵有力的声音说道:“正所谓国有直臣而兴,家有孝子而旺,太后为尊亦为母,辛追为臣亦为子,子孝母何求,臣忠国才兴。纵观三皇五帝至今,民心定则社稷安,民心乱则国本动,以至于高祖所定下的宏伟版图将化为乌有,试问这难道是吕后想看到之事?亦或者是罗统领想要看到之事?又或者是汉家臣民所想要看到之事?”
“生于安乐,死于忧患,谁人又知这大道为公之日便为天下清明之时,世人谁不对吕太后歌功颂德,辛追我纵死酒泉也是死得其所,死得也尤为荣耀,而罗将军此举却置太后于不义之中。
“况且我临危受命,曾受先帝所重托,要辅佐太后和陛下成就于丰功伟业,更要扶保于汉室不落入于贼寇之手,难道你罗昶要违逆先帝之意成逆臣贼子,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而百年之后,大汉的辉煌史上将会刻上巾帼英雄辛追之名,还有你逆臣贼子罗昶之名。”
罗昶愤怒地将枪头直指向于辛追,喝道:“辛追你休得胡言乱语,我罗昶绝不吃你这一套,绝不中你诡计,你休想在我长枪之下偷生。”
辛追的眉宇中露出神秘的笑容来,且浑身涌现出惊人的威仪与气势,直逼近于罗昶的长枪处,意味深长地宏声说道:“敢问于罗大统领,辛追到底是身犯于何罪,竟会使得吕太后亲下懿旨令罗家十八骑对我杀无赦?若统领今日能有根有据地畅述一番,让辛追我死得心服口服,也让天下人无话可说,辛追就甘愿一死,绝无二话。”
罗昶顿了顿而神色大惊,即强压住满心的愤怒之情,故作镇定地说:“真是太可笑了,世间大道千万条,可笑这世间上的某些人偏要选择最孤苦,最凄惨的死路。好,辛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本将就给你这个机会,让你死得心服口服,咱就一同进宫面见太后,我倒要看看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下,你是怎么化腐朽为神奇?是怎么化险为夷?又是怎么转死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