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利连忙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亲自将贵公公搀扶起来。
贵公公诚惶诚恐,掩袖擦汗,随后镇定下来。
“先皇临仙,传旨赐我和郭国丈为仲父辅政,直到陛下成年,时至今日陛下年及16,未及成年,老奴承蒙皇恩,惶恐。”
元太吉出列上前道:“陛下今日是才年及16,年及20又如何呢?不会说话,不会写字,这朝堂还不是你贵公公一个人说了算,贵公公干脆自己去做算了。”
“放肆!”一个响亮的声音自百官之首传来,发飙的正是贵为国丈的郭丙天。
元太吉跪,百官跪。
“元大人贵为当朝翰林院大学士,有何不满不妨直接说,没必要绕着弯的对付我们两个托孤之臣。”
元太吉跪地俯身,叩头行礼,沉声道:“臣惶恐,臣只是想说,陛下十六也好,二十也罢,既不能言,又不能书,无法主理朝政。如此,百官无望,万民亦无望。”言罢,元太吉直起身来,高声道:“微臣,主张另立新皇!”
此话一出,百官皆惊。
“元太吉,你太放肆,此等大逆不道忤逆之言竟出自堂堂翰林院大学士之口......”贵公公气得发抖,“来,来人啊,给我摘了他的乌纱帽,拖出去砍了。”
门口守备的禁卫军听到召令,提着武器进到殿内,便要押元太吉下去。
“慢着。”说话的是郭丙天,“先下去。”
左右的禁卫军又退了下去。
“郭大人是何意啊?”贵公公气得颤抖的手还没停下来。
郭丙天一把抓住贵公公颤抖的手,侧身附耳说道:“元太吉说得在理,咱俩迟早要退的,尔后谁来主政?”
贵公公忽然间一下就明白了,今天这个局是设给他的,元太吉郭丙天一唱一和,百官皆为棋子,要下的是他的权,郭丙天想再进一步了。
“郭国丈可有人选啊?”贵公公问道。
“没有。”郭丙天的回答简单干脆。
贵公公又是一脸茫然,没有?没有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郭丙天要亲自上去做这个皇帝了吗?还是有更大的陷阱等着他贵公公往里面跳呢?贵公公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是真的老了,在自己最擅长的主场,自己竟然成了别人的棋子。
贵公公面色凝重,从今天的局势来看,若他能保住皇位上的皇帝,他或可苟活。如若不然,那他李得贵的生路便也到此为止了。
“郭国丈何意啊?”
贵公公被郭丙天抓住的手已经出了汗,而郭丙天暂时似乎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要不我们问问元太吉吧。”郭丙天道。
“元太吉,先皇膝下仅有一子,也无其他血脉亲属,如何另立?”
“自是简单,臣昨日得闻喜报,文成皇后已有身孕,数月之后便将临盆。得此消息,臣昨夜兴奋难眠,沐浴焚香,夜观天象,见紫微星闪耀于东宫。臣当即卜了一卦,算出文成皇后所怀乃是一位皇子,且此皇子命格非凡,乘紫微星而降,承太宗之志,必能再创我大唐盛世,此乃国之幸事,万民之福祉。”啊。”
元太吉说得激动,俯身三扣九拜,百官也跟着跪拜,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郭丙天听完,再次附耳在贵公公耳边问道:“公公觉得如何?”
贵公公能说什么,他什么也不能说了,郭丙天和元太吉戏已唱至此,他说什么也都没用了,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郭丙天沉声道:“元太吉,既然如此,今日便先饶过你的忤逆之罪。倘若数月后,皇后未能诞下皇子,那你就是妖言惑众,到时候再将你问斩也不迟。你且退下吧,切勿再殿堂吆喝惊扰圣驾。”
元太吉三呼万岁,起身,昂首挺胸出大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