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素枫本想和姜秋菊讨论或者仅是倾吐一下室友们今天的变化，可是一想到自己家里可怕的变故，话没有出口。两个人吃着有味的饭，却想不出有味的话题，为了缓和说话的环境，姜秋菊故意询问了一下苏素枫，有没有朱常春、袁清杰的信息，甚至一度还提到林虎勇。苏素枫告诉她，放假了，军校的学生也都回去了，林老师也回家过年了，估计徐娟差不多快回来了，苏素枫告辞回去。

副市长胡易强上任后，最新分工有一项是教育，新官上任总要烧上一把火，他让秘书起草一份申请，准备带领优秀老师、个别特别优秀高校学生外出发达国家、一流高校考察、学习。教育厅安排徐娟陪同并协助配合出行人员的考核、评估、确认，时间紧。徐娟只有和平时一样，将胡副市长需要的规模名额分配去几个高校，由学校自行确定，她自己当然截留了两个名额。

回到家时己经很晚，徐娟将姜秋菊叫到跟前，向她的怀中看看后，并不太明显，又是冬季，棉衣穿厚一些应当看不出来。她将红头文件摆在女儿的面前，让她准备一下跟着出去开开眼界，也可散散心，徐娟是工作事务领队，路上可以照顾她。

姜秋菊说：“妈，我正在休学，又是你女儿，跟着沾光对你影响不好，我在家能照顾自己，有你这棵大树，以后我有的是机会，要不，这个名额给我的同学可以吗？”

“男的还是女的？”

“是我室友，你见过，那个苏素枫，三妹，刚刚才来看我。”

徐娟想想也对，自己女儿跟着出去，是有些假公济私，对方又这么关心自己的女儿，又班长，当初又推荐自己女儿竞选学生会主席，是个不错的人，没有反对。接着她问道：“还有一个老师的名额，我纵使林虎勇你看咋样？”

姜秋菊说：“我没有意见，能给他当然好，你不要留名额，电话和学校沟通一下，由学校决定，校方敢不听你这个具体操办并带队的？”

徐娟定了一下神，感到女儿真的大了，她的建议比自己的小算盘精，是的，如果自己带出去截留的两个人，万一路上出了啥问题，她也不好交待。

第二天一早，刚到办公室，他就给华交大分管教学的副校长打去电话，告诉他，为了自己孩子同学和老师，她为华交大又多争取两个戴帽子的名额，她将苏素枫和林虎勇的名字告诉了对方。副校长余向西在电话中沉默两妙后说：“徐处长，能不能再多给我一个学生名额？我女儿也想跟着出去开开眼界。”

徐娟说：“人员总数己经定下来了，你将你女儿的资料一并报上来，我看看是增加还是从别的地方调剂，万一不成，你可不要怪我。”余向西说：“请徐处长一定放在心上，对了，学校的配额要不要考虑正在休学的姜秋菊？”徐娟说：“不用，你自己女儿都不愿意用配额，我哪能徇私。”

在审查人员资料时，徐娟轻松的从另外一所学校挤掉一个学生给了余副校长的女儿，出行的日期定在大年初二。林虎勇才到家就接到了学校的通知，他相当吃惊，这种陪领导外出考察类机会，不要说他一个辅导员，就是资深老师也很难有机会，一般是主要领导陪同，次要领导有时都不一定能及时得到信息。

林虎勇想了半个下午，他又问了一下自己的老师，没有人给原因，他只有再次鼓足勇气，给本次带队的余副校长打了电话，他问道：“余校长，感谢你安排我出去，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余向西说：“我不要你这份感谢，你小林上面有人，是教育厅直接点的你名，正常准备一些课题，回来要交教考察报告。我们校本次外出我带队，日常事务由你负责，你上面有关系，沟通方便。”

林虎勇放下电话，他上面哪里有关系，只有一种可能，徐娟为了堵他的嘴，安抚一下他的情绪。他立即拿起电话，徐娟冷冷地说：“你知道就行了，对你的安排也是我滥用的人情，你可以再举报我一次。”林虎勇难过的放下电话，对自己年幼无知犯下的错后悔不迭。

本来准备在家过一个团圆年，对一个普通人家来说，有一次机会外出考察，还是陪同领导的，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林虎勇万分激动，收拾一下行李，给父母一笔比计划多一点的孝敬后，神气地向他们做了告别。

回到学校己经是年三十的傍晚了，想着万家灯火，自己却一个人来校找课题，有些可笑，那么多的题目，可以随便抽取一个。他也知道，考察报告是嘴上说的，也不急一时，回来也不是及时要，写了也不一定有人去看，感觉自己真的太幼稚。

虽然开始禁止鞭炮、烟花了，可晚饭快到的时间仍然能听到断续的炮仗声音，不知道是电子的还是有人偷放。林虎勇在办公室坐了一会，还是决定买一些礼品去看看姜秋菊妈妈，徐处长不欠他的，倒是自己对不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