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时长河在单位的为人,如同壁炉中的火焰,外人看到的是光亮和温暖,只有苏朴中体会出内炉柴火被燃尽的毁灭。就是黄秀兰被时长河个人私下的不正当关护,也只有内圈极少人观察到,多数人还认为是时长河对苏朴中多年的友谊埋下的照应。今事如刺般扎透苏朴中的红心,欲在,力不从,武侠小说中,他出事后才能明白的所谓死不瞑目、抱憾终身。
他本想回去,可一想到那些他在位子上对他毕恭毕敬的人己经连接他电话都唯恐避之不及,叹一口大气,家,又不能回。钱少锋在杜存悦的提醒下问道:“接了哪个电话?嫂子的吗?女人,如果忠诚,生了娃她是孩子的娘,要爱待;如果不忠诚,别了后就是曾经,哪怕她为你受过苦,忠诚,不是可以交易的,更是不能原谅的,这是我们民族的糟粕,也是我们汉人男子的底线或红绳。”
苏朴中沉默了,浪子是可以回头的,几曾听说女子可以从良,何况,从良?本就是个不干净的词,不能示人的称谓。每逢过节备思亲,黄秀兰孤身一人,她如何可以煎熬只有偶尔其他男人偷摸光顾的家,昔日的热闹、欢娱、甚至平淡,如今全变成了奢侈的梦想,哪怕那些天天晚上盼夫酒后归的担心都成了甜蜜的往事。代价,她至今不知道做错过什么,她本意是想用身体补偿自己?还是用身体换取对她自己男人的宽恕?她不明白,结果她清楚了,她男人决绝了她的行为,她也明白,白可染污,污却如何洗白呢?真的成了个脏东西,她有了死的念头。
并没有以泪洗面,却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时长河没有她家的钥匙,她激动的想跑起来,却发现身子有些软,快速的动不了,眼前出现的是她夜想的女儿,苏素枫。她紧张、高兴的一时不知道如何表达,只是急切间问道:“你一个人回来的?”
话一出口,才想起她己经没有了从前的家,苏素枫看到她的母亲,虽然只有半年多,可己不是从前,再不丰润,也没有了神色,一幅皮包骨头的憔悴损。哪里还有泪,苏素枫四处看看后反问道:“就你一个人?那个人没有住进来?”黄秀兰说:“哪有你爸爸说的那个人,我只是一时糊涂,以为可以缓和你爸的罪行,付出的牺牲换来的却是舍却了孩子,跑掉了狼。”黄秀兰己泣不成声,水满双眼。
苏素枫说:“听我爸的那个女人说,时长河正在公示,我要揭发他,这种兽都不如的人,侵占朋友妻的小人,还能重用?提拔?”
黄秀兰问道:“你爸与那个人过得还好吧?你就不要添乱了,你揭发他?你爸知道?如果取证,你爸和我,尤其是你爸爸那张脸放在哪?现在少有人知道,你如果去,相当于贴了一张大字的报纸,我就这样了,可你爸是个要面子的人,我毕竟在别人眼中依旧是苏朴中的女人。”苏素枫恨自己不是男孩,如果是男孩,她真的想现在趁着月黑,手刃那个爸爸心中的结,可也不能如此就算了,母女俩简单吃了一些饭,在苏素枫的安慰下休息了。
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苏素枫一下想到了曾经主谋帮马诗云的过程,她听听母亲的房间,己经没有了动静。悄悄的打通了朱常春的电话,正准备返校的朱常春,看到是苏素枫的电话,还以为是姜秋菊出了啥事。当听说苏素枫有事请他帮忙,他一下就来了精神,从军训的那天起,他虽然当时是教官,但己经从苏素枫的气质中感觉出这个女孩是他攀不起的女生,云一样的存在,上次己经帮过她,以他一个男孩朴素的理解,云层累积厚了,哪怕是小雨也会下一些下来。
他再次错误的即时给袁清洁,这个他认为是自己最好的战友、班长的男孩去了电话。同样,比朱常春参与105女生宿舍事务深度大的袁清洁,对苏素枫更是早垂情眼,一听说苏素枫有事,又不是亲自打他的电话,他以为是优秀女生的矜持,是对他更加的尊重和羞躲才故意拐弯的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