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渊带着诸元清逃走,等找到安全的地方,诸元清的身体情况已经非常差。
经脉断了一半,无法运转灵气,再加上空气中的灵气渐少,只能靠景渊吸收魔气转换吊着命。
养了两年,诸元清终于好转,能够使用一些简单的法术,那时候景渊已经化神,想着给师尊找一个安全的环境,便将主意打到了魔尊头上。
“师尊,我没有冲动,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景渊半蹲在诸元清面前,瞧着人不赞同的神色,使出了浑身解数都没能让人同意,连不存在的耳朵都要耷拉下来。
“师尊,你别不说话呀,理理弟子好不好?”
诸元清手被握着,悬在空中不停晃荡,低眼看到人可怜兮兮的眼睛,差点就要答应。
“不行,这事没得商量。”他抽出手,揪住景渊的耳朵,“你知不知道魔道是什么情况?他是化神,合欢宗宗主也是化神,他们手下有数不胜数的低阶修士,元婴也不在少数。”
他用了点力气:“你就一个人,拿什么跟他们打?”
“拿命吗?”
他越想越气,完全不知道往日里乖乖巧巧的弟子哪儿来的胆子,居然把主意打到魔尊头上。
回过神,瞧见人的耳朵红了大片,以为自己把人弄疼了,赶紧放松手上的力道:“你自己看看,这点疼都忍不了,到时候受了重伤,谁给你治?”
云心没了,师叔也惨遭毒手,现在唯一的弟子还要送死,他又急又气,简直脑仁疼!
这几年他总是纵着景渊,寻常的抱抱贴贴就算了,整日整日黏着自己也没说什么,现在居然,居然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
怒火攻心,尚未修养完全的身体一下就扛不住,诸元清喉间发涩:“咳咳!”
景渊霎时就急了,站起身扶住人,一边喂药一边拍背:“好好好,师尊别生气,我不去了,以后师尊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都是弟子的错,师尊千万别生气。”
诸元清边咳边摇头,搭在景渊胳膊上的手骨节分明,用力到指尖发白,缓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睁着湿漉的眼睛抬头:“不。”
他握着人的手用力,喘了口气,压下喉间的痒意,摸了摸景渊紧皱的眉头:“小景,等等师尊。”
景渊一怔,那只手顺着眉间往下,划过鼻梁,停到挺立的鼻尖上,而后点了点。
诸元清歪着头,漂亮的脸因为咳嗽红润不少,眼尾的红晕像翩飞的蝶,沾满水色的瞳仁洁净如洗,声音格外温柔:“再等一年,等师尊恢复,我陪你一起去。”
“好不好?”
景渊脑子轰的一下,炸了。
炸的时间有点久。
诸元清看着他说着说着就愣住不动,伸手在景渊面前晃了晃,见人还是回不过神,莫名感到一点羞恼。
刚刚还觉得这人成熟了,现在就傻在这里,还想一个人跑?
他收回手,想起身离开,腰间忽而一重,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就埋进他的腹部。
“师尊,抱会儿……”
诸元清牙咬了又咬,最后肩膀一松,两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无奈:“抱,给你抱,真是,多大了还撒娇……”
景渊并并腿,深吸一口气,揽住腰的手突起了青筋。
要命了……
很久以后诸元清不止一次想过,也许那时真像自己说的那样发展,后来很多事情大概不会发生。
可事实却是,那天过后不足半月,他们的藏身之处就被发现了。
景渊只能带着诸元清去往魔道,他拼着命弄死了合欢宗主,又大伤赫连决,等到被困住的诸元清找到人,几乎要认不出眼前血肉模糊的人是自家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