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却担心道:“可是小姐你的身体……”
“不要紧,我说了我无事。”木槿只好应下,将茶几上的药碗端起,走到外院花圃趁无人倒了,那熟稔的动作却不像是第一次做,从前云易也会偶尔耍耍性子要求她这般把药倒了,确是云易心情不佳或实在不想喝药,不过平常过了不久便会乖乖喝下了。
回屋时云易已经收拾好在脸上打了粉扑,更显羸弱苍白,木槿便引她去餐房。府里的餐房与前厅相连,只隔一堵墙,其间便开了一扇门。
二人刚走进去一眼便瞧见了坐在主位的云母,仪表华贵端庄,表情冷淡。云父向来不在府里吃。云易的目光落到了其身旁的一妇女--体态微腴,面容和善,穿上云府供给的服饰便显得富贵起来,站姿却卑谦。
对方同样在打量她,不等她开口对方抢先道:“这便是小姐罢,不曾想过去这几年里小姐竟越发出落令人惊艳了。”
云易扯唇向冯嬷嬷微笑,却听云母道:“我早些时候便吩咐木槿去你屋喊你过来用膳,怎得如此晚,大家可是专等你一人?”语气确是不满。
云易低了低眉,按耐住心中微动:“喝了药倍感不适,朦胧睡眼,故此在床榻上小憩,许是身体还未好,来时路缓步前行,故耽搁了些时日,让大家等急了。”
云母听完皱了皱眉却没在多说,云易便入了座。看到满桌盛菜她确是一顿。茄丝拌辣肉,金银耳羹汤,宫保鸡丁,佛跳墙,醉排骨,玫瑰糕……一眼望去竟全是偏甜偏辣的菜肴。偶有几道清淡的菜,她面前还摆了几道花样各式的甜食。
木槿站在她身旁也注意到了桌上的菜肴,有些疑惑。不是自幼跟着小姐的嬷嬷吗,怎么连小姐吃淡食不喜重口味的食物也不知?况且小姐向来不吃甜食。她想着便瞧了一眼云易,云易面无表情,只拿面前的清蒸鱼咽饭,末了还盛了一碗金银耳羹汤,其余的菜竟一口未动。
冯嬷嬷站在另一侧细细观察着,道:“怎么不见小姐动筷子?可是其他的菜不符小姐胃口,可是这些都是小姐自幼爱吃的,难道是老奴太久未见小姐连同老奴的厨艺也对小姐生疏了。”
云易未作声,木槿便道:“冯嬷嬷莫不是记错了小姐可从不吃偏甜偏辣之食。”
冯嬷嬷诧异:“这是哪里话,小姐幼时最喜甜食且无辣不欢,怎么可能……”
“云易生病后身体抱恙,医嘱吃不得重食,每日便做些淡食给她,久而久之胃口也就变了,今日冯嬷嬷进府匆忙我也忘了让下人转达了。”云母开口解释道,眉眼确是一跳。
云易放在膝上的手指缩了缩,她目视云母道:“既如此,我便回房间,冯嬷嬷随我来罢,交代些往后的事宜,省得出现些误差。”
西苑里,云易将木槿支开叫冯嬷嬷进了里屋,冯嬷嬷进来看到如此简易的布置不由得一惊。
屋内只堪堪设了些家具,未增添一丝一毫的装饰,这哪里像个未出阁女子的闺房,连梳妆台上的首饰也是简单而稀少,眼前的人更是与她幼时的模样产生了巨大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