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之后。
另外一节车厢。
草帽老头、消瘦男人,还有一个麻花辫年轻女人聚在了一起。三人在硬卧的车厢里边,关上门说话。
“怎么样?”
“到手了,师父。”
消瘦男人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钱包,塞进了草帽老头面前的帆布包里。
“这是多少?”
麻花辫女人小声问了一句。
“一千五。”
“才这么点?”
麻花辫女人皱了皱眉。
“那小子应该不是很有钱,可惜了。本来师父的目标,是那个穿西装的小子。不过,师父……我瞧那小子明明是看见了瓶盖上面的字,为什么他不上当呢?”
消瘦男人有些疑惑。
草帽老头沉吟片刻,竖起三根手指,“三种可能。第一种,他不认识字。第二种,他知道这是个骗局,所以不上套。第三种,他很有钱,一万块钱对他来说,根本就勾不起兴趣。自然不会上当。”
消瘦男人想了想,“我看那西装小子年纪不大,这个年纪,应该没太多生活经验。所以第二种可能性很小。至于第三种可能性,也很小。他真要那么有钱,出远门怎么买硬座,好歹也该搞一个软卧。师父,会不会是第一种情况?那小子不认识字?”
见两个徒弟都朝着自己投来询问的目光,草帽老头笑了笑。
“你们啊,还是太容易被经验给迷惑。谁规定有钱人就不能做硬座?大部分情况下,经验是对的,但也有少数例外。我看那小子身上有一股子贵气,不是寻常家庭能够培养出来的。他的确年轻,但这么年轻身上就能养出一副贵气,可见家里条件不错。我的看法是,他一定是个有钱人,而且绝对不会是个文盲。至于为什么有钱人,非要做硬座,这个就不好说了。或许没买到票,又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所以,我更倾向于,这小伙子特别有钱,一万块对于他而言,不算什么。”
“师父的眼光肯定是不会错的。既然那小子特别有钱,那咱们要不要再设个局?”
消瘦男子舔了舔嘴唇。
“这一回我出马。师父您说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先去摸摸他的底。看看他到底多有钱。”
麻花辫女人妩媚一笑。
她约莫二十七八的年纪,长得不算太标致,但胜在有女人的韵味。
在这个团伙里边,属于是擅长美人计,玩仙人跳,或者套信息之类的工作。
“都别急躁。”
草帽老头摆了摆手,“那小伙子是条大鱼,对于他得谨慎。咱们得换一种思路。你们别忘了,这车上的偏门可不止我们一道。”
“师父,您的意思是?”
“咱们来个浑水摸鱼,硬抢!”……
火车轰隆隆地往前开。
车厢里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发酵,味道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食物,汗水和脚臭味。
李前程有些受不了,心里边把何光复骂了不下十遍。
他把车窗打开一条细缝,呼吸着窗外的新鲜空气。
草帽大爷自从上厕所去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人,跟他一起消失的还有原本对面坐着的那个消瘦男人。
沉浸在一夜暴富的幻想之中的高潮,坐在位子上傻乐,丝毫也没有发现少了两个人。
坐在草帽大爷原来位置上的那个白衬衫大叔操着一口闽南普通话。
他性子活络,一直在找人聊天。
坐在他身边的是他的老婆,一个黄脸庄稼农妇。
“你们是去上学啊?”
又把李前程和匡橘子当成了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