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庆十年十二月廿七
望眼过去,目光所极之处都盖上了皑皑白雪,虽是寒气刺骨,不过因为快过年的缘故,街上还是不少摆货的摊子和置办年货的百姓们,各个都身着喜庆的新服,流转在几家摊子前,时而说笑,时而打趣一番过路的孩童,听着也是好生热闹。
而一旁偌大冷清的沈府却透露着一丝不对劲,这临近过年的,门口的红灯笼却还没挂上,连平时出入经常的小厮、伙计脸上也寻不得半分的喜色,反倒是眉头紧锁,一副大事不好的惆怅样,看了叫人好生疑惑。
“你说,这沈府是怎么地了?连着好几天也不见沈家人出入,几次有人上门拜访也是回绝不见了,约莫是出什么事了?”
街头的茶楼正是开在了沈府对面,来喝茶的多了,也是议论了起来。
“听府里买菜的老妈子说,像是沈府大小姐不太行了,不知道得的什么怪病,街上的大夫也是请了个遍,都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已经熬了大半月了,怕是不好了!”一个老妇嘴里边咂着瓜子边说道。
“啊?那岂不是可惜!听闻沈大小姐虽年纪小小,但是样貌也是生得极好,性格也是温顺,读书习字也是学得极快的!多少王侯贵府家都盯着以后成人后上门说亲呢!”
“谁说不是呢!看沈夫人平时也是个施粥济善的好人家,怎么就碰上这一遭呢!”
妇人的话音一落,众人虽是看热闹,脸上也不免露出了同情。
沈府
后院落水阁内
躺在床上的女童双眸紧闭,微翘的睫毛随着一阵阵的疼痛颤动着,原本白皙的皮肤此时惨白的吓人,脸上和身上瘦的像是没有肉一般,骨头形状都能看的清楚。
方清羽看着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成了这个样子,心口也是一阵一阵绞痛。
“大夫,我的女儿她,如何?”
方清羽强忍着哽咽,拿手帕擦了擦眼泪,看向眼前这个胡子发白的老人,仿佛把希望都寄托在这个老先生身上。
“夫人,借一步说话。”
老先生的脸色凝重,看了一眼方清羽,示意她同他外头说话。
方清羽一听,连忙摆手示意贴身丫鬟流珠留下,自己一人跟着老先生走到门外。
“大夫,我女儿……她可还有救?”
老先生抚了抚胡子,眼神扫过屋里的女童又看向方清羽,最后下定决心一般地说道。
“夫人,沈小姐的病是老夫从业一辈子以来头一回见到的怪病,整个脉象紊乱,气血倒流,算是无力回天了。”
方清羽一听,虽然心里早有预想,但还是觉得眼前一黑,急忙用手抓住了门框,险些整个人昏了过去。
“那……那还有……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