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小窗,万顺把糕点递进寒库给许清筠:“先垫垫肚子,明日,我为你拿些粿子来。”
“自良娣有孕,近身伺候她的人只有我。负责擦地和洗衣的是小娥和落梅,帮忙熨烫衣物的是芳嬷嬷,泡茶燃香的是若雨。至于小厨房,依旧是星月在守。太子妃月初有差人送来殿下赏的珠钗手饰,良娣没碰,直接命我放库房了。上妆用的粉黛胭脂是师府特制的,绝不可能被人动手脚。还有屋内摆放的花草,我每日亲自修整打理,花叶和沙土有任何异样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万顺能来,太子和良娣必然是信许清筠想保她的,把事情说得清楚些,或许能缩短调查的时间。
“真要问罪,皇后是不会只把你关进寒库的,不进天牢,说明尚有转机。”
许清筠不愿意瞧见万顺忧烦的样子:“是呀,你常说清者自清,我肯定没事。”
“皇后派景羽墨调查此事,三日内必有结果,她来问话,你照方才的说便行。”。万顺在景羽墨上任就告诉过许清筠,她是皇后一手扶持的女官。
转机不曾等来,来的是许清筠被下旨关进天牢,带上锁链。禁军在她的房间里,搜出装有白芷,石菖蒲,郁金等药材的荷包。
“你舅舅是郎中,从小耳濡目染,肯定懂点药理。说!为什么要谋害皇孙!是何人指使你的!”
有人刻意陷害,许清筠显得非常被动:“回皇后娘娘,奴婢的舅舅是郎中不假;但奴婢幼时眼盲,别说药理,连自己的名字尚都写得歪歪扭扭。”
“你说自己眼盲,可有证人?”
“许家周边的街坊邻居,他们皆能为奴婢作证。”
“案子出现新的证词,望娘娘能再宽限臣两日。”,景羽墨撩衣下跪。
“既你开口,本宫岂能不准。”
许清筠蹲在天牢,有些心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行事准则果然行不通。师萱儿和自己错了,不争不抢是你自以为的生存法则,然而别人偏要弱肉强食,斗个你死我活。
“清筠~”,万顺带来肘子肉。
许清筠缩在角落:“怎么又来了,不是上午刚来过吗,难道是给我送断头饭?”
“尽胡说,你明日就能出去了。”
“破案了!”,许清筠惊喜地站起来。
“多亏宁芙,她爬树帮五公主摘桃,看见有位紫衣女子偷偷摸摸进你房间。景尚宫在窗柩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于是顺着线索慢慢追查,终于找到真凶。原来是崔落梅策划的,她嫉恨师良娣已久,于是自己暗中筹谋害死皇孙。”
里衣和床单一日一换,不仅洗得勤,又能长时间接触。府里的皂花,味道又很接近白芷。白芷和石菖蒲以及郁金按比例调制好,不懂香料的人,确实很难分辨出来。
“落梅说是因太傅嫌贫爱富,不愿收她哥哥入太学,所以才会把气撒到您头上。”
师萱儿喝完药拿起蜜饯:“落梅是二等宫女,无法随意进出太子府,平日又不喜与人交流。太学发生的事,我得问过父亲才知晓,她怎会如此神通广大。嫌贫爱富纯更属无稽之谈,若她兄长有真才实干,以我父亲惜才的性子,绝不可能教他明珠蒙尘。”
“陛下拟旨:责崔家三代不可入仕。落梅听到消息,直接撞墙死了,没人拦她。”,许清筠给师萱儿扇风。
“死人能守住秘密。”
侥幸逃过牢狱之灾,万顺要许清筠跨火盆,去除晦气。
“那我跨啦。”,许清筠提起裙角。
跨完火盆,万顺把炭火倒入井里。井里有水,但特别浑浊,不能饮用。
“清筠,你想离开太子府回家吗?”
许清筠坐到井边同万顺肩并肩:“我是一等宫女,十六岁便能重回自由身。你呢,要几岁才出宫?”
“我也许,,,也许一辈子都要待在宫里。”
听见万顺说会终生待在宫里,许清筠不知为何,竟有想留下来陪他的念头。
“清筠~”
“嗯?”
万顺弹了许清筠的额头:“我骗你的!”
“哼,我回去了!”
许清筠回到房间后,疲惫地躺在床上。她知道,虽然躲过一劫,但只要待在太子府,危险便会如影随形。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可惜易画冷的院子,护卫防守严密,不然直接去杀了她,简直一劳永逸。
六月底,突如其来的危机再次降临。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朝廷中的权力斗争也日益激烈。太子面临着来自各方势力的压力与威胁,局势变得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