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馨慧用手背擦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我记得我刚上学不久，上学的时候被一群同学堵在胡同里欺负，把我校服，书包和书都撕破了，还不断的打我，真的很痛，但是我没哭，怎么打我骂我我也没哭。”

程宇本想找一张纸巾给王馨慧，但翻遍全身的口袋也没找到，就点了根烟静静的听着。

“看热闹的人很多，有我们学校的学生，也有一些路过的路人，甚至还有我们学校的老师，但没有一个人上前制止，我真的很绝望。”说道这，王馨慧哽咽了很久才缓和了情绪，擦擦眼泪，也不知道是升起的半个太阳晃的还是什么原因，眼睛里一下有了光，深呼吸了几下之后说道：“就在这个时候，来了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过去把这些欺负我的人连踢带踹的打走，特别是把那个带头的，是个小胖子，一只手提起来按在墙上，一圈把旁边的墙打出来一个小坑，说我是他妹妹，不准他们再欺负我，谁欺负我就打断谁的腿。”

程宇吸了口烟，心里说道：“他妈的，欺负几个小毛孩子，都给流氓丢人，但是吧，因为是好意，对付这些那么小就知道欺负人的小坏种，这么干也不是不妥，勉强算个人吧。”

就听王馨慧继续说道：“他喝了很多酒，把他们赶跑以后，晃晃悠悠的带着我去学校，给我买了新书包，新书，新校服，还把我家欠的学费给交了，虽然最后好像差了几十块钱，但是他搂着校长的脖子，连拍肩膀带递烟的，也就算了。”

“哈哈，这小子，按这么说，还真有点流氓的架势，有前途，这要是当时现实中认识，就让他跟我混。”程宇心里想，但嘴上没这么说出来，只是做王馨慧的听众。

“这些事情处理好之后，他又带我去班级，当着老师和同学的面又一次声明他是我哥哥，谁要再欺负我，就别怪他不客气，说完，还一脚踢碎了一个学生的课桌。”王馨慧此时彻底不哭了，脸上带着些许自豪说道：“然后他走了，晚上，当时早晨被他打的那些学生的家长来了，是来找我和我妈妈的，又要我家赔钱又骂骂咧咧的，逼着妈妈和我下跪道歉，就在我们娘俩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妈妈眼看着就给人家跪下的时候，那个人带着一伙人来了，我知道他们是来帮我们的，我不应该那么说人家，但是，他们的造型和语言，真的就是流氓，那些人应该是他的手下，把这些人按在地上打了一顿，然后又当众说谁在欺负我们家人就断手断脚，说着，还把离他最近的一个家长的手指掰断了，又把我妈妈介绍到他朋友开的一家饭店工作，而且妈妈的工资都比同岗位的人要高一半还要多，也正因为这样，我们和姐姐才有了今天，可惜，妈妈积劳成疾，在前几年过世了，我记得妈妈临走之前，让我们姐俩无论如何要找到那个恩人，说什么也要报答人家。”

“哈哈，那你们找到了吗？”

“天地这么大，哪那么好找，姐姐没见过他，只有我见过，我还在上学，但是寒暑假的时候我都在找，虽然是十一年前的事情了，但那个人的脸我一直都印在心里。”

“那人是哪的？长什么样？”

“也是这周边哪个城市的吧，口音差不多，只是十几年没见，他真的变了样子吧。”

“那能变哪去，要是三四十年或许变化大，十来年没事，轮廓不会变太多。”

“现在想想，当时他年纪在二十多岁吧，个子也不是很高，但是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他就是一个巨人，甚至可以说是我理想中的父亲那样，又帅又慈祥。”

“都把人家手指头掰断了还慈祥呢？”

“就是，我看过一本书，里边说杀恶人即是善念。”

“嗯，不错，这本书不错，想想书名，回头我找来看看。”

“书你可能找得到，可能找不到，但是那个人，我还真找到了。”

“啊？真的？什么时候？整个人现在是不是额……有什么变化？没变化，咱得想办法救他。”

“是真的，也是前一阵找到的，不过他倒是真的变了，当然啦，倒不是变成那些不人不鬼的家伙了，而是容貌和声音乃至于发色都变了。”

“啊？你是说那人是，是……”程宇惊的说不出话来，最后抬起手用一只手指着自己的鼻子。

“没错，就是你，宇哥哥。”

“咱可不兴这么闹啊，你在这大清早给我讲故事呢？”

王馨慧噘着嘴看着程宇：“我讲故事还能拿我过世的爸爸妈妈讲么？”

“不是，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哎呀咋说，就是，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你可能不记得这件事，因为我也只是在一天的时间里早晚见了你两次面，对你来说，可能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但是，我却能记一辈子，我就问你，你还记不记得这两条疤是怎么来的？”说着，抬起手在程宇后肩头到后腰的一道长长的刀疤和从右臂走肩头到胸口的一条黑龙纹身，在龙头处有一道刀疤，可以说把这条黑龙“斩首”了。

“这？前阵子不是和你说了么，这是因为五盘城什么血鹰帮火拼的时候留的，当时我……啊！你，你是。”

“在那天之后不长时间，五盘城就发生了一次恶性的黑帮火拼事件，虽然我不知道，但是妈妈知道，妈妈说平时还会偶尔看见你，但是在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你的踪迹，一直到她闭上眼也没再看见你。”王馨慧有些伤感的说道：“妈妈说，你虽然是个流氓头子，对于任何人说你都是，但是，对我们来说，你就是大英雄，比天还大的英雄。”

“我的天，我彻底想起来了，你竟然是那个小丫头，太，太不可思议了。”

“嗯，或许这就是缘分吧，宇哥哥，没想到这么多年以后我还能再看见你，真好，妈妈知道了也会很开心。”

“哈哈哈，好，是够好的，哈哈哈，不过你咋早没和我说呢？”

“还不是你的样子变得太多了，我一时也没太感确定，于是，于是就，就……”

“就？就啥？”程宇看着王馨慧那副模样，挑挑眉毛说道：“就让你姐从强子那打听了我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