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问你，为什么？”难道老A是得了衰老症？陈宁读书的时候旁听过医学生的课，倒是有听过一种叫‘获得性皮肤松弛病’这么个症状，可面前的老A，神态自若。虽然脸上和脖子上的纹路确实也向下耷拉着，上眼睑的眼皮也有点压眼睛，可正常的老年人不都是这样吗？

陈宁直勾勾的盯着老A，又重复了一遍：“你怎么会和我一般大？”

“大约是五年前，比我们认识的时间早点。有天早上起来，我就突然变成了这幅模样。原本我确实是在亥尚市的一家企业做着打螺丝的杂工。就是纯手工拧紧零部件上的螺丝。”老A喝了口被他调成红色辣辣的面汤，眼里闪烁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以为你是比喻，没想到你真的是打螺丝的。”其实陈宁好奇的是，老A的家底这么硬，怎么会只是个打螺丝的？

“嗯，打螺丝是工厂里最低级别的工作。我没文凭，在亥尚能找到这样的工作算很不错的了。”老A低下头，笑着说：“可突然变成个老人，这工作也就泡汤了。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基因突变，是因为致病基因突然从Y染色体转移到了X染色体上，导致身体有一半细胞正常，一半细胞异常。虽然也陆陆续续查了不少资料。但都没有合适的参考。”老A皱起了眉头，直视着陈宁的眼睛。

“你没有去医院问问医生吗？”陈宁心想，你这刚刚又是Y又是X的，也不像是没文凭的样子啊？

“嘿！别带偏见！没文凭不代表没文化好不好。”老A有点恼于陈宁的肤浅认知，继续说道：“我没敢去医院，害怕被当成实验对象关起来。”

“那倒是，毕竟地球上没几个人和你这样。”如果去医院，医生们的论文方向就有了眉目。陈宁觉得老A说的有道理。

“后来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我忽然成了个老爷爷。直到四年前在大明湖边见到你，当时心里就有种强烈的感觉……觉得你能救我！”老A摩挲着自己的小手指，眼神坚定的看着陈宁。

“我？我怎么救你？我又不是医生！”陈宁摊开双手，难以置信。

“和你网络上认识的四年时间里，我的身体确实也没什么变化。可自从咱们俩面对面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我越发觉得身体里有股久违的力量在涌动。真的！”老A说得兴起，全然没注意到陈宁的脸色到底有多难看。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昨晚睡觉前就感觉自己整个身体特别的潮热，五年多，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昨晚，他的皮肤下热流涌动，身体有股莫名的热量从心底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身体的潮热让他感到不安，心脏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看着睡在旁边床上的陈宁，他的情绪也随之变得焦躁起来。他一直强撑着，好不容易等到后半夜才慢慢睡着！

陈宁扶着座椅的把手，听着老A的这些天方夜谭，思绪纷飞，他一时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又想到自己嘴巴里的蛀牙和脚底板的鸡眼。这些事情仿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