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流星尴尬的直挠头,女人们之间,果然是最喜欢吃醋的嘛?就算她这武功独步天下的一宫之主,也还是会忍不住对丈夫喜慕的女人如此在意。
想到此,陆少秋垂下头,在心底小小的得意了一下:“哈,怪不得杜圣心更喜欢我娘那样的,倪姬美则美矣,眼神神态却怎的如此放浪媚妊?果然子不嫌母丑,玉郎总是夸她如何端庄威严,如若他见到母亲对着其他男人露出这等眼神,只怕会羞颜无地吧!……”
“啊,是的伯母,我爹叫陆文轩,他是个不会武功的读书人来的。”
你喜欢嫉妒,那就让你嫉妒个够吧。陆少秋在心里小小的得意了一把。
你们夫妇俩武功盖世,还不是都输给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个嫉妒我爹拥有我娘疯狂到人人得而诛之;一个则会更加嫉妒一个自己怎么也比不上的女人,却倾心爱慕着一个读书人吧?
陆少秋看着“倪姬”此刻脸上七颠八倒的神情,心里说不出的畅快解气。想到杜圣心每次总用他“不得不倚靠女人的庇护从他手底下死里逃生”的话轻贱他羞辱他,此刻悄摸摸挖苦一下她的女人,应该也不算过分吧?
“不会武功?书生?哈哈哈哈哈哈——”意料之外的,这个倪姬宫主很快便收拢起惊异和戒备,笑得花枝乱颤,她扭着胯歪斜出去的步子无不显示着她的轻蔑和怨毒:“呵呵,果然,虎父,无犬子啊!”
呵呵,那只虎是真的虎,他这儿子恐怕却是蠢笨如猪,连狗都不如!
“啊,多谢伯母夸奖!”陆少秋笑得乖巧惹人,秦媚儿斜睨她的眼神更有趣起来。
陆俊元是从哪儿生出个这么天真的儿子?居然连自己父亲的武功底细都摸不清楚……看来,陆俊元有些事,估计是连自己的儿子都瞒骗着!
想到此,秦媚儿背转过去的眼神又刻毒起来。好一会儿才回头来媚笑道:“我常听圣心提起你,想不到你已经长成这么个高大俊秀的小郎官了……嗯!你这次来,是想来找……”
“哦,对,云凤!伯母,你能告诉我云凤在哪儿吗?能不能让我见见她?见一面就走,您可以……不用告诉杜圣心的!”
这个孩子果然好骗,想套出他的话来,真是一点都不费劲呢。
秦媚儿揉转腰枝望向他,幽幽道:“云凤不在这里,住在离这挺远的院子,你真想见她?”
“啊,对啊!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她!伯母求求您,带我去见她一面吧,就见一面我马上走,不会让杜圣心知道的!”
“好,不过你可得轻点声,这会儿大家都在睡午觉,要是把圣心吵醒了,他估计就不会轻饶了你!”
秦媚儿没见过这个叫上官云凤的姑娘,但庄里都传遍了,说那位姑娘美若天仙,是杜圣心的心头肉。小流星两次提到不要让杜圣心知道他来了——那就,也不需要让其他任何人知道了吧!
于是,陆少秋就这样跟着“倪姬”开始在“梦蟾别苑”穿堂过室地大绕其行,也不曾怀疑偌大一个梦蟾别苑,为何除了丫鬟小厮就连巡守的司马青云和龙啸天都未曾惊动。
最终,“倪姬”把他带到了一排远离别苑腹地的客厢,让他耐心在一间书房等候,她回去带云凤过来。
陆少秋对她的安排深信不疑,甚至还小小的在心底佩服了一下她的机智,这排客厢远离宅院,安静隐僻,正是他和云凤互诉衷肠的好地方。
于是他便在这里等着,从忐忑期待,到恍惑不解,进而担忧焦躁。
“倪姬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难道出了什么变故?他们会不会遇到杜圣心了?”想到此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未几一磕拳道:“不行,我还是得出去看看!”
心想着抬步便往门外走,脚刚迈到门槛前,底下一块方砖突然一沉,未等陆少秋惊觉,后脊已被一重物狠狠砸中,他一步趔趄往门槛上跌出,门槛上方呼的甩过一张抄网,将他一网抄起甩向内堂。
机括声响连连传动,堂首屏案从中裂开,露出一个黝黑大洞,一股黄烟喷薄而出的同时陆少秋失去知觉直堕入暗洞深处。
【梦蟾别苑汕叶厅边】
“我不服!就连杜先生都夸我在这套剑法上的造诣和悟性,你凭什么认为我难有精进了?”
梦蟾别苑演武厅外,倪姬和任薇晗手捧怀炉站在阶沿避风处,看着庭院里司马青云对面那个手执冰宇光魄,倔强的冲步挺胸的少年忍俊不禁,杜圣心则搁肘闲坐在雨廊小亭里似笑非笑。
自从杜圣心来到曳云山庄,任镜亭便想尽一切办法来恳求杜圣心传授指点他剑法。
杜圣心虽不恼他驱他,却也从来不理他顾他。用他自己的话说,这孩子是块璞玉,可掺杂了太多戾气骄气,要想成才,需得经一番消磨锻打。
杜圣心本无心磨他,奈何因缘际会之下,任薇晗成了他的一枚活子,他也便须利用这活子,让更多的死局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