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人的主桌,除了江家、陈家,都是非富即贵,而她是个例外。
大抵上层人士的宴会皆是如此,吃得斯文儒雅,说话轻声细语。可等所有的寒暄过去,所有的趣事讲尽,就只剩下各自来此的目的,多少显得尴尬。
或许,只是她觉得尴尬,别人乐在其中。
到最后,苏裕连表情都难以再维持,低头捏着筷子看自己的碗,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只希望这顿饭尽快过去。
这时,陈兰请了人来表演,颇有节日晚会的意味,场内瞬间热闹起来,连东东都跑过去跟着一群小孩看热闹。
等苏裕再回头看向自己的碗时,碟子已经被换了一份,上面叠着十来只剥好的虾。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江尧咧着笑,手上还继续剥着虾。
“多吃点,你都瘦了。”
那一瞬间,心动中更多的是带着委屈,眼泪一下就溢满了眼眶。
她赶紧低下头,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了下来。
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台上,没人看见这一幕。
江尧取下透明手套,伸手挼了挼她的发顶,大手下移,手掌包裹住她的半边侧脸,拇指轻轻抚着她的眼角。
男人手掌的温度就这样透过肌肤,直达她的大脑和心脏。
没多久,服务员便开始上甜品。陈兰让人先给苏裕端了一份,再用亲切地语气隔着一些距离同她说:
“我听江尧说,你喜欢吃大福,特意让他们做了这个,你尝尝。”
大家的目光虽然都在舞台上,但还是有距离近、又不知道苏裕同江尧关系的贵人听见,比如她旁边这位,时不时目光就落在她和江尧的互动上。
而此时,那些人的目光又开始打量起,这个坐在主桌又不知底细的女孩。
苏裕紧张得不行,余光里,江尧正在同旁桌来的人打官腔,似乎没注意到她这边的情况。
又粗略环视目之所及的位置,似乎只有她有这份甜品,只好说着场面话,开口道谢。
陈兰听懂啊苏裕喊自己陈总,便道:“这又不是在单位,今天又是我的退休宴,你就同其他小辈喊我一声阿姨就行。”
苏裕尴尬地笑了笑,便听见她又道:
“怎么样,想好了吗?”
这句话忽地让她想起那一包文件袋,不知对方是什么意思,究竟问的是改口,还是侧方位敲击她要上次的答案,亦或是两者皆有。
苏裕只得装傻,脆脆地叫了一声“阿姨”,毕竟改口不改口,影响并不大,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陈兰只笑了笑,继续盯着她,始终等不来苏裕的后话,她才又开口对着旁边自言自语道:
“有些热,我出去透透气。”
苏裕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她将自己推于台面之上,又在此时离席,是什么意思?
满脑子都在迅速运转,紧张,又不知所措。
她看了看江尧,他还在同那人交谈,慢慢起身,江尧才注意到她,她轻声说:
“去趟洗手间。”
走到外面,便见到一直跟着陈兰的服务员在外面站着,还没等苏裕主动询问,那人便走过来对她说:
“苏小姐,陈总在外面小院,我带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