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蒸汽在和徐仁义医生交谈，柒竹石从小蒸汽扑腾的蒸汽来看，肖振琦应该是没什么事，他在原地默默松了口气。

交谈完后的徐仁义医生走回了办公室，小蒸汽折返，不着痕迹地站在了柒竹石身前，卡在了二人的中间，氤氲的蒸汽让柒竹石的身影若隐若现，阻隔了男人的审视，小蒸汽有些喜极而泣地和对面的人说道：“席大人谢谢您！主人没什么大事，这次是我疏忽了，真的非常感谢您百忙之中还来帮忙！”

面对小蒸汽，男人倒是没什么架子，他点了点头，只不过他回话时，那凌厉的眼神看向的还是柒竹石，他冷冷说道：“我希望不要再有下次。”

随后，男人嘱咐了小蒸汽几句，便表示自己有急事要先离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转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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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着不慌不忙的脚步，席卦转弯来到二人看不见的地方，轻轻的一个响指，几步远的距离，空间被撕裂，他在面前开了个口子。

边缘好像闪着电流一样的奇异口子里一片黑暗，席卦优雅跨入，全身没入黑暗中，随后口子消失在另一边的响指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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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那男人，柒竹石感觉脚踝一痛，他被一下横扫在地，躺在地上的柒竹石捂着脚踝像条蜷缩的虫子。

小蒸汽从原形变成了棉娃态，又是一脚，柒竹石身体被踹得贴合在地板上，小蒸汽站在他胸口，其中一只小脚抵住柒竹石的喉咙，迫使柒竹石与它对视。

小蒸汽眼里的光是如此明亮，柒竹石只得眯着眼，他听见质问：“这就是你的‘不添麻烦’？”

柒竹石想要回答，可脖颈上的力道加重了，呼吸十分困难，小蒸汽又追着说道：“等主人好了之后，我一定会把你弄出去！你就是个祸害！”

“呃......”愤怒的指责就像是千斤顶一般砸向柒竹石，他猛地闭上酸涩的双眼，窒息感越来越重，柒竹石艰难地出声，他上手抓住小蒸汽的小脚，手上是绵柔的触感，看似柔弱的腿却怎么用力都挪不开一毫。

小蒸汽看见了柒竹石因为呼吸不畅而马上要翻过去的白眼，冷哼一声，脚上便卸了力，嫌弃地甩了甩被握住的腿，从他身上下来的时候，它把柒竹石当跳板了，小腿一蹬，凌空又变回原形飘进了办公室。

被钳制住的柒竹石重获自由，他身子又迅速蜷起，手死死地揪住衣领，在地上努力调整着呼吸，脸上的红紫因为他努力大口吸进来的空气而有所缓解，整个走廊回荡着他剧烈的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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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监察所看护室。

被小蒸汽教训了一番的柒竹石仍然像个背后灵一直跟着，那天检查完的肖振琦被徐仁义医生从办公室转移到了一个机器工厂风格的房间里。

这间房里没有床，除了普通的茶几，座椅外，最显眼的就是正中间那像手术台一样的地方，只有那里看着能躺人。果不其然，肖振琦被放了上去，她一睡上去，那个“手术台”两边就伸出了透明屏障，形成了一个空间舱将肖振琦笼罩，里面的空间慢慢被白色的烟雾充满，她像被包在了蚕茧里一般。

徐仁义医生安顿好肖振琦就匆忙离开了，小蒸汽不知为何也跟着不见踪影，没有人管他。

柒竹石就这样撑着，搬来座椅一直坐在边上守着肖振琦，不过他已经在这间房里两天了，舱里的人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这天夜里，窗外照进来的月光淡淡的，像层薄纱盖在肖振琦的空间舱上，不知是不是柒竹石的错觉，他感觉空间舱内的雾好像变薄了，因为他可以隐隐看见肖振琦的身躯了。

他揉了揉眼睛，发现好像又看不见，或许只是幻觉吧。因为从来监察所起，柒竹石就没吃过东西了，他在这空间里尝试过喊了几声小蒸汽，可都没有回应，就连去徐仁义医生那里寻求帮忙都没有人影在。

不断发晕的头脑和干渴疼痛的嗓子让柒竹石燃起求生欲望，坐下来继续守着肖振琦之前，他还大胆尝试探索过这一层好几次，一样没发现有其他人，而且这个地方没有任何补给也就算了，柒竹石不管往哪个方向走，只要开门开到第三扇，永远都会回到肖振琦所在的房间，这里就好像是个存在着规则怪谈一般的废弃建筑。

本就不多的体力在几次的求助摸索后，也即将消耗殆尽，呆呆坐着的柒竹石眼前开始出现白光，恍惚间，他好像听见有人在喊他，白光的尽头传来低声，他已分不清那是伴着风声的月光还是思念中的臆想。

“怎么晕了？”关怀的语句像是在脑海里开了扩音，回响的每个字凌乱地撞在起柒竹石脑子里，嗡嗡的。

额头贴上一片温热，柒竹石一头栽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里，鼻尖传来淡淡的不知名花香。

柒竹石已经低血糖到神志不清。

“......你脖子怎么回事，有人欺负你吗？还有为什么脸色又那么不好？”轻轻的嗓音又飘进耳朵里，柒竹石在白光之中好像看见了“爷爷”，他生怕“爷爷”不见了，伸出手猛地抱紧了对方，嘴里一直重复着：“我好想你。”

温暖的实体被柒竹石的动作吓得一怔，随后像是感召一般，柒竹石感到背上的轻抚，也许这就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他终是忍不住，小声呜咽出了声音，嘴里语气委屈地像是小时候被人欺负，找爷爷寻求勇气与安慰那样说道：“爷爷，我好害怕。”

“爷爷”没有回答，只是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直到怀里的人不再颤抖，哭累了的柒竹石已经力竭，彻底晕了过去。

扮演“爷爷”的肖振琦从那台子上下来，一把将怀里的柒竹石抱了上去，又从房间里给他找了床被子盖好。

奇怪的是，肖振琦找了一圈，发现这个病房里没有急救用品，连瓶葡萄糖都没有，只有各种五金工具和齿轮零件。

此刻柒竹石的脸色看着很不好，肖振琦唤小蒸汽居然也没出现，她发现自己来到了监察所，还好平常认路，无奈只能自己亲自去找徐仁义，确定计划后没有多想，肖振琦神情复杂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