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滑和父亲共叔段筹划出来准备对付伯父郑庄公的这一套下三滥的手段,如今被他搬出来,献给州吁,对付州吁的哥哥卫桓公。
州吁闻言大喜,依计而行。
第二天一早,刚交寅时,州吁亲自披挂,带着他的那帮狐朋狗友,喽啰跟班,三教九流,来到卫都城南门,暗暗潜伏,埋头候着准备出行的卫桓公。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桓公在队伍簇拥下,睡眼惺忪才出了城门,哪会想到叛逆州吁早就在这里等了他多时。
见桓公的车马随着护卫的甲士队伍出得城来,州吁从暗中闪身,策马在路边,向桓公的铜马车长长作揖、高声喊道:
“兄长别来无恙啊,听说您要去雒邑,小弟特来为您送行啦!”
卫桓公一听是州吁来也,早就慌了神,一时慌乱从车内起身,竟把龙泉宝剑丢到了地上,待要叫人拾取,又怕州吁上前:
“卫士们何在,给我拿下叛逆州吁!”
州吁听得明白,勒回马便走。
桓公以为州吁要逃,待要吩咐手下追赶,正犹豫间,哪想州吁趁其不备,突然回马赶到,一剑刺穿桓公左胸,剑尖从前胸透穿后背而出。
桓公跌下车来,当场毙命。
《春秋》记载,隐公四年春二月戊申日,州吁谋杀了卫国国君姬完。
眼见国君毙命,国君随从们都知州吁武功了得,纷纷下马跪倒在地。
州吁也不为难他们,一起驾车回朝,谎称卫桓公急病暴毙,嘱托自己代为国君。
众人虽然心中有疑,但自知州吁勇武过人,一般人哪里是他敌手,只得乖乖顺从。
州吁在朝歌城内,大肆报复。桓公的弟弟公子晋,这时正在邢国为人质,避免了一场杀头灾难。
庄姜见桓公已死,公子晋又不在国内,只好忍住悲伤,去应付州吁,州吁也知道庄姜背后是强齐,一时也奈何不得。
他母亲齐媵却不肯放过桓公、公子晋的姨母厉妫,定要斩草除根,免除后祸。
眼看情况万分危急,庄姜叫人秘密传厉妫进宫,把厉妫藏在自己的寝宫里,这才暂时躲过了死难。
但庄姜和厉妫都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还是走为上策。
在丈夫卫庄公死后的十多年,她俩同病相怜,彼此之间已经有了一份特别亲密的感情。
庄姜生性温柔贤淑,厉妫却有一股大丈夫的豪气。
于是,关于她们两个之间的故事,就有了一段别样的美丽传说。
夜黑风高,佳人相伴,无奈私自出奔。何时才能再得相见?
有人说庄姜的《燕燕》诗,不是描述自己出嫁与亲人离别的,其所表达的,是庄姜偷偷送别厉妫南归陈国时,内心复杂而隐秘的情感:
“燕燕于飞”,送别路上成双成对的燕子;
“之子于归”,出嫁的女子就要返回娘家。
这两个形象,似乎都是在表达作者目送自己的爱人远去,因为爱而不得,所以才会“泣涕如雨”。
燕子嬉戏的声音传入耳中,更反衬出告别厉妫后,庄姜无法释怀的心情是多么沉重和痛苦。
再说卫国都城里,州吁弑君的事,到底纸包不住火。大街小巷到处都在流传着这样的歌谣:
兄弟如衣服,弃之如敝帚;兄弟如手足,手足断难续。
兄不爱其弟,弟砍兄头颅;杀兄夺君位,春秋伊第一。
有人劝他速速厚葬桓公,以表哀悼之心。州吁却大笑不已:
“我等了十四年,就是为了砍了他的头,岂会为他发丧?”
朝歌城中,百姓更加议论纷纷。
这一天,回到家的子息闷闷不乐。桃子看出自己的男人又在为国事烦恼:
“年前不是就说要出访了么,怎么还没定好日子?”
“邸报说卫国发生了变故,州吁把卫桓公杀了!”
“州吁又是谁啊?”
“卫桓公的那个弟弟呗!”
“弟弟能把做国君的哥哥杀了?那得是多大的怨仇,多大的死罪啊!”
“本来这次出访,第一站就是卫国,这下好了,只能先去宋国了!”
“听说是仲子的堂哥做了宋国国君吧?论起来你还要叫他舅舅是吧!”
“嗯。听说也不是个东西,仲子的哥哥子冯,都逃到郑国去了。”
“好好的日子不过,这都算哪门子的事啊?”
“都想做国君呗。”
“做国君有啥好,你看你,做个代理都忙得像头驴!赶早晚快点把这劳什子,还给你弟弟就完了,我可不想你这样,整天一刻不停地瞎忙!”
“放心吧桃子。我心里有数!”
“嗯,拾掇好了,快来吃饭吧!”
“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