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狗啊!”
中午,卡尔以帮助墨风在第一学年成绩及格为誓,将墨风账户仅剩的八美刀诓骗出来,买了两个低配汉堡,甚至自持慷慨的送给墨风半个,尽管这样,两人依旧对这顿午餐感到美好。
傍晚,车站的人越加稀少,直至空旷的月台再无一人,无天之所终于进入半休眠状态,温度调节系统开启节省能源模式,车站内温度骤降。
墨风和卡尔裹着三四层外套,背靠背挤在月台上的长椅。他们身体卷缩成一团,嘴里不停发出“吱吱吱”的牙齿打颤声。
“缺了德的玩意,难道就不想想住不起酒店的人吗?”卡尔拉紧衣领抱怨。
“在我们国家,晚上出来裸奔也感觉不到冷。”墨风说。
“怪不得现在人,打破头往你们国家跑。”卡尔被冻的说话都不利索了,转身抱住墨风。
“师兄你身上真暖和,就是人油味有点重。”墨风干呕,“对了,到了晚上警卫不会对车站的人清场吗?”
“为什么清场,难道我们不是乘客?”卡尔含糊不清的说,他应该是快睡着了。
光亮映在眼角,墨风抬头,一轮巨大红月出现在天幕之上,猩红光芒瞬间就将整个月台照亮,他惺忪眼睛猛睁,望向玻璃天幕。
无天之所怎么会看到月亮?
墨风用手挡在眼前,遮住炫目光线,他呼唤邋遢师兄,但却无人应答,这时才发现刚刚与他紧贴的卡尔已经不见。
隐约间,墨风从指缝看到一阵黄沙拂过,再没有强烈光线,他放下手,看到面前的一幕后,直接震惊住。
这是一处荒原,巨大的猩红之月依旧挂在天边,只是不再那么炫目而已,无数条银色河流犹如枝蔓延伸到远方。
长椅毫无违和的与水面相接,墨风坐起来,望向大气层稀薄的天空,群星近在咫尺。他又望向猩红之月,与荒原衔接的是一望无垠的戈壁,风中夹杂黄沙,拂过远方杂草。
“这也是陆地上世界的景象吗?”墨风喃喃。
一个人影,准确来说是一个巨人,从猩红之月的方向缓缓走来,光线映照不出他具体模样,只是一具黑漆漆的身影。
“那不是人类吧?”
墨风环顾,他听到了小提琴弦声,那曲调犹如一条看不见的河流,在空气中流淌,最终携带音符流向天际,穿越稀薄大气层,萦绕群星,他意识也跟随而去。
墨风睁开眼睛,依旧躺在月台上的长椅,那副瑰丽画面对他来说简直太真实了,于是想睡个回笼觉,接上刚刚的梦,但他很快意识到还要乘坐前往迦罗斯坦学院的火车,看了眼手机上时间,已经来到十二点半。
“师兄?”墨风感觉背后依旧空荡荡,于是环顾周围,“卡尔!”
墨风声音在月台回荡,偌大车站空无一人,瞥向黑漆漆角落,那里静的可怕,于是又呼唤一声“有没有人”,但许久也没有得到回应。
墨风坐起,长椅末尾,七八岁的黑发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那儿,他一身黑色精致礼服,领口有黑色领结装饰,面貌隐藏于阴影当中。
“小哥,有没有看见一个长得和狗熊一样的大叔啊?”墨风询问。
男孩没有做出回应,依旧笔直端坐着,墨风怀疑对方从小在国外长大,听不懂中国话,于是准备用智脑进行翻译。
“你们终将利刃相向!”
男孩转过头,脸庞脱离阴影,漆黑的重瞳暴露。墨风身体一软,从长椅上摔下来,他肯定这次不是梦,因为波棱盖儿上,卡秃噜的皮儿就是证明。
“是你!”
墨风肯定,他从某天开始,重复做的那场猩红之梦中的身影是他,导致高架桥上八辆轿跑失事的罪魁祸首也是他。
“你是谁?”
“吾名为墨玄君,您的——从者!”
“从者?那你是不是要帮我争夺圣杯啊!”墨风眼角抽搐,“串台了吧铁子,再说,我只想要阿尔托莉雅那样的从者,所以我们快解除契约吧!”
名为墨玄君的男孩跳下长椅,缓缓走向墨风,他虽然拥有一具男童身体,但躯壳中仿佛住着一只无名恶魔,眼神中满是对生命的漠视。
“跟吾走吧!”男孩伸出手。
墨风立刻摇摇头,似乎一旦与对方手接触,下一秒大地就会开裂,掉进赤红滚烫的岩浆,“去......去哪,下地狱就算了。”
“去一个遥远的地方,那里才是你的归宿,没有背叛存在。”墨玄君那双漆黑重瞳,犹如蕴藏着某个无序宇宙,无名星系碰撞,绚丽色彩在超新星爆发时产生。
“不......不去。”墨风战战兢兢回绝。
“好吧。”墨玄君收回手。
啊?这就......结束了!墨风怔愣,他心说你这魔鬼也太讲人情味了吧。
墨玄君往墨风跟前迈出一步,抬起手,吓得墨风连连喊我错了,不该吐槽您的,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
“车来了。”
墨风身体不能动弹丝毫,任由墨玄君手指点到他的额头,下一秒,火车轰鸣声撞入耳中,他从月台长椅上惊醒,身后卡尔的呼噜声震天响。
原来又是梦......